“淮哥,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作过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男人身上骤然流出的哀伤,让孟静娴心头慌得不行,她有些语无伦次,“淮哥,你不用把什么都往身上揽,要是累了你就歇一歇,我们现在还有七七呢,她还那么小,没有我们照顾怎么行?”
“你说得对,”燕淮眼里恍惚散去,恢复清明,身上气势焕然勃发。
他扭头,朝女人淡然一笑,举手投足间又现自信从容,“七七还小,没有我们照顾可不行。”
他以前只顾着家族跟公司,忽略了妻子,忽略了儿子。
可是,他至少还来得及做个好爷爷。
男人返身,缓步离开河岸,背影挺拔沉稳。
孟静娴则于原地又站了良久,耳根缀着浅浅绯色。
刚才,她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淮哥。
沉稳,从容,自信。
她对他的情愫,便是始于初见时他的淡然一笑。
后来他跟阿静相爱。
此后很多年里,她只将倾慕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不敢与人说。
孟静娴嘴角挂上浅浅笑意,举步随在男人身后。
他说他不是个好丈夫。
可她从来未怪过他。
这场婚姻,是她带着私心求来的。
付出再多,她也甘之如饴。
而这二十多年里,他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他对婚姻的忠诚,给她的安稳,对她来说,足矣。
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年少时一场场豪门宴会里,她都曾于最边缘的角落,偷偷看他。
那个她藏在心里的少年。
“一条河几座山,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土味。”村口桥上,燕希依旧两手插兜,顶着一头黄卷,故意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藏起关心,表现自己的不逊。
落在祥叔贵叔这些老家伙眼里,小少爷就是个十足的二百五。
有个词怎么形容这种人来着?
哦,中二。
还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才能支棱着满身的刺,逮谁都扎。
燕淮经过桥上时,视线淡淡从二百五身上掠过。
二百五立刻挺起腰板,下巴抬得更高,炸起浑身利刺,就等男人骂他。
“回吧。”男人越过他,淡道,“看天色,马上又要下雨了。”
燕希白皙脸皮慢慢涨红,有种卯足了劲儿却没地方使的憋屈感。
孟静娴此时也走了过来,调整脚步跟儿子并行,轻声劝道,“等回了京都,把头发染回来吧,又不是外国人,干嘛要把头发弄成这样,不伦不类的。”
“怎么不伦不类了?这是国外新流行起来的染发!没见识。”燕希恼道。
“国外流行那也是国外的,你就当妈妈没见识好了,我觉得黑发黑眸最好看。你哥哥就从来不搞这些胡里花俏的东西。”
燕希脸一下沉了下来,“他是他我是我,为什么总要拿我跟他比?我知道在你眼里他样样都好我一无是处,那又怎么样?人可不会像我这样喊你一声妈!”
“燕希!”孟静娴压低声音呵斥,眼里有受伤一闪而逝。
燕希抿紧唇角,扭开了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眼里除了倔强,还有不被认可的难过。
母子间气氛转眼变得极僵。
祥叔贵叔走在两人前面,皆目不斜视,不敢回头。
这种场景在燕家三不五时就出现一回,他们都麻木了,谁也不敢管,也管不了。
……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绑着小揪揪的娃儿,在小径上一蹦一跳往家回,嘴里还时不时呼一声,试图把咬着的泡泡糖吹成泡。
在篱笆小院转角,娃儿停下脚步,疑惑看着杵在那里不动的人。
“叔叔,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门?”七七走过去,小手揉揉吹得发酸的腮帮子。
唉,她跟铁军哥吹了好久的泡泡,愣是一个没吹出来。
泡泡糖好难吹呀。
燕希居高临下瞥了娃儿一眼,“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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