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吃饭的时候,那如同巨浪般的痛楚再次毫无征兆地袭来,他的瞳孔皱缩到黄豆大小。
或许是对于二婶的忌惮太深,他第一时间把头凑到了碗里,虽然身子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可紧紧地闭着嘴,没发出丁点声音,因而孙老汉没注意到他的异状。
但他此刻的情形无疑危险之极,下午面对那种痛楚,他直接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倒好,而现在就万万不能了,他只得紧咬牙关,拼命眨动眼睛,不让自己陷入昏迷。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豆大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可他根本不敢擦拭,稍一松懈,他就可能昏倒,一旦露出马脚,让孙老汉起了怀疑,报告给二婶,他的末日就真的来了。
虽然他和孙老汉相依为命十几年,平日里关系融洽,情如祖孙,但涉及到自己的小命,他不敢赌。
所幸的是,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就消退一空了,若不是他身上的肌肉还在微微痉挛着,他都要怀疑刚才的痛楚是不是幻觉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孙老汉终于有所察觉,端着碗皱眉问道。
赵子铭用衣袖抹掉汗水,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勉强笑了一下,“应该是染了点风寒,没什么大问题。”
孙老汉放下碗,走过来摸了摸赵子铭的额头,发现烫得很,沉声说道:“吃完了你上楼休息,我去熬药。”
说完,他饭也不吃了,走进厨房开始动手熬药。
因为赵子铭以前没少这样,所以孙老汉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做呢?”望着孙老汉的背影,赵子铭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神色间尽是复杂。
用过晚饭,在孙老汉的注视下,赵子铭硬着头皮喝了药,然后盖上被子睡觉了。
一天承受两次非人的痛苦,赵子铭就像不停奔跑了几天几夜,疲倦到了极点,很快就入睡了。
但半夜的时候,剧痛再次降临,将他痛醒过来,他再也忍不住,用被子死死蒙住自己的头,发出了低沉沙哑的嘶吼。
就这样,剧痛隔小半天就来一次,每次都让赵子铭生不如死,直到昨天晚上,才彻底停了下来。
这次的事情虽然让赵子铭吃够了苦头,但也并非全无用处。
自从意外得到无名功法,踏上武道之后,赵子铭看到了挣脱悲惨命运的曙光,于是急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很自然地生出了急躁冒进的情绪。
若赵子铭一如既往地谨慎还好,这种情绪很难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可怕后果。
这次的教训使得赵子铭心中的浮躁之气一扫而空,也算因祸得福,幸事一件。
其实,这也与赵子铭独自一人摸索,无人指导有关。
稍有武道常识的人都知道,习武最重一个稳字,心浮气躁,求快冒进,乃武者大忌,而武者内息化力,打通经脉,晋升第一层的这个阶段,更需用水磨功夫,慢慢地,一点点地来,才能不对自身造成伤害。
赵子铭反其道而行之,没有丢掉小命都是他福运深厚了。
阳光照进窗口,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和前两日的剧痛对比鲜明,赵子铭不急着去洗漱,惬意地坐下,撑着下巴,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忽然,他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咦?有意思。”
刚才,他的丹田处好像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他仔细感应了片刻,发现竟是自己的那缕内力在作怪,正在丹田里上下跳动,好像想跳出来。
赵子铭来了兴趣,心念一动,放开了对内力的控制,任由那缕内力跳出丹田。
一股莫名的喜悦感自内力上传了过来,赵子铭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这是怎么了?莫非一缕内力还有自己的情感?
他神色不变,只是心神牢牢锁定了内力,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就会把内力收回丹田。
那缕内力在他身体里的主经脉中飞速游走,从头到脚一个循环下来,总量竟然增加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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