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向魁瘫坐在地上,被这无情的打击,抽干了所有的精神。
正如那些流民一样。
过了很久,孙向魁才敢直面这个结局,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
怜容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旁,轻抚他的后背。
邢远的表情也难得地凝重,独自走到角落里,攥紧了拳头。
念义眼圈通红,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范则站在那里,很愧疚。
他明明就知道结果的。
结果……
对啊,不一定是这个结果。
范则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开始像孙向魁一样,往返于各个房间,还不停地在塌和烧毁的物品中翻找着。
“老孙,别哭了,咱家人可能还活着。”
孙向魁哭得晃晃悠悠的,听到范则的话,还反应了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
“小范,你,你……”
孙向魁抽抽涕涕的,范则也不等他说完。
“我刚才看了,所有的屋子里,都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而且屋子虽然被烧了,但没看见值钱的东西,烧掉的也都是带不走的。”
“这说明,要么咱的家人,提前知道了鞑子要来,收拾好东西出去避难了。”
“或者再悲观一点,他们没来得及逃,只是被鞑子掳走。”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大概率还活着,即便是被掳走了,也总有营救回来的希望,你说对不对?”
孙向魁怔了好一会儿,直到想明白了范则的话。
“啊,对,对啊,小范,你说得对!”
只见他“蹭”地起身,然后又差点摔倒。
这个叫体位眩晕。
范则赶紧上来扶住他,带他把各处又仔细查看了一遍。
果然,房间里虽然杂乱,但更像是收拾得慌忙,或是被鞑子翻找过,并没有用过刀兵的迹象,也没有残肢断臂之类的。
“太好了,他们还活着!”
孙向魁如蒙大赦,脸上的阴郁也消去不少,再加上大伙过来轮流宽慰,总算是让他平静下来。
眼见天色已经不早,范则提议先找家客栈投宿。
孙向魁看了一眼半毁的家,没好意思说请大家在府上休息的话。
不过,他已经释然了,家人未必出事,何苦早早哭丧呢。
那范则说的是真心话吗?
只能说半真半假吧。
济南城中还在营业的客栈不多,大伙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勉强能住的。
范则怕孙向魁晚上又想不开,提出跟他睡一个屋。
孙向魁则一脸嫌弃地把他推了出来。
第二天吃完早饭,孙向魁便跟范则说了一声,然后独自骑马出去。
他是要去探访城中的旧友。
一来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他家人的下落。
二来是帮范则打听一下宋应星。
范则本来想跟他一起去。
但孙向魁说一个人方便一些,而且都在城里,出不了什么事。
其他人没事干,便在客栈休息。
范则想了想,带着邢远,找了家药铺,想把身上带着的人参售出。
不过药铺给的价格,让他不太满意。
虽然他不知道此时人参的价格,究竟是多少,但一斤作价十两,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这次出来,只带了二十斤人参。
这大老远从朝鲜运到山东,就卖二百两银子,图啥呢?
而且在他说了不卖以后,那药铺老板开始抬价了,从十两抬到十五两。
那可就更不能卖了。
药铺老板也没再往上抬,估计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
虽然没有卖出人参,但范则还是有收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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