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远来到大石头身前,见他还有意识,身体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倒也是条汉子。栓子,跟他说一声,很疼,忍着点。”
林佑连忙跟大石头说了一下,连邢远叫他小名的事都没在意。
大石头紧咬着牙关,眼睛里全是血丝,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是听不到了,还是动不了。
邢远也不废话,拿起药瓶,在大石头的伤口上撒了起来。
当药粉落到刀口的时候,大石头的身体猛地一挺,腰下悬空,双手死死攥着,恨不得从脑后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又重重摔了下来。
不过后面再撒药粉的时候,他就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范则想了想,这大概跟口腔溃疡差不多吧。
第一口酒含下去的时候,疼得人想哭,但第二口就没感觉了。
人麻了。
邢远用了大半瓶药粉,才算把他身上的伤口都盖住。
要知道那可是比火龙果还大的瓶子啊。
然后邢远跟小石头要了些干净的棉布,按药粉止血的速度,从伤势较轻的刀口开始包扎。
他的手法很巧妙,在没有缝合技术的情况下,尽量把伤口压合在一起。
等外伤处理完了,又让小石头去烧些热水。
在这期间,抽空给肩头受伤的男子治疗了一下。
然后邢远又掏了个小药瓶出来,用水把里面的药粉化开,用棉布放在里面浸湿,塞到大石头的嘴里。
“让他吸,吸完了哼一声。”
林佑赶忙照办。
大石头这时候已经能闭上眼了,不是挂了的那种闭眼,而是伤势止住,身体逐渐放松的闭眼。
他按照邢远的吩咐,还算配合,吸完了就“哼”一下。
反复几次以后,邢远摸摸大石头的额头。
“很烫,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还剩下一些药水,邢远让那个朝鲜男子喝了。
林佑赶紧把情况跟小石头说了说,小石头很感激,连同跪在大石头身边的男子,不停地向邢远嗑头。
“铁达尼康撒你达!铁达尼康撒你达!”
这句范则听懂了一半,康撒你达是谢谢,那他们谢谢铁达尼又是为啥呢?
邢远完全听不懂,但因为用了太多的金疮药,很不高兴。
“行了,别嗑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为了救个小高丽,用了老子一瓶好伤药。你要没那个本事,别出去惹事儿啊,让人砍得跟个血葫芦似的,不难受吗?”
范则看邢远发了一通牢骚,知道他是真心疼啊。
不过他知道,邢远并不是小气的人,即便刚才他不开口,邢远最终也会忍不住,自己主动拿出来的。
世界需要热心肠嘛!
就在这时,大石头突然开口说话了,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阁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武力低微,也让阁下见笑。若是阁下后悔,取了在下性命便是,请勿出言相讥!”
卧槽!
范则惊了,邢远惊了,林佑想了想,没惊。
“你,你会说大明官话?”
是的,大石头说的,是大明官话。
为什么要加个官字?
因为他一个朝鲜人,这字正腔圆的中州雅韵,说得可比范则和邢远地道多了。
虽然他说得很吃力,但听起来跟昆曲的念白似的。
要不是房子顶棚太矮,还以为回了大明,正跟哪个上了品级的官员说话呢。
大石头没有回答,可能是这句话费了太多力气,昏睡过去了。
范则拍拍林佑,有些诧异地问道:“他会说大明话?”
“呃……会。”
“那你刚才还给他翻译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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