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倒像是很理解:“我看你也是离家久了,在这边没少受苦吧,这回行了,解脱了。”
范则心想,这哪是解脱,这是要上吊啊。
平谷到墙子岭关口,几十里路,爬着走,也用不了一天。
出了关,可就一马平川了。
那是想跑都难,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等再见到山的时候,可就到辽宁了。
到时候那个什么冯阿,把自己往鳌拜府上一送,再叫范文程来认认侄子。
您猜怎么着?
寄寄啦!
也不知道穿越有没有“再来一局”的说法。
这可真是麻烦给麻烦他妈洗脚,麻烦大了。
范则脑子很乱。
因为突如其来变故,事情有点超出掌控,不由得焦虑起来。
说话的工夫,孙向魁正好从这路过。
只见他手上拿着毛笔和本子,看见老胡和范则两人,露出憨笑,舌头上一道黑色的墨痕。
“胡管事,范管事,二位忙着呐?”
范则这才想起,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见过这家伙了。
老胡只是甩甩手,孙向魁又赶紧走了。
范则有点糊涂,只能问老胡,这是什么情况?
老胡说是孙向魁毛遂自荐,因为他识文断字,人又识相,就安排了个书写的工作。
而孙向魁则旁敲侧击地,跟老胡打听了些范则的事。
老胡自然不会跟他多说什么,但言语间也表示了,范则跟老胡是同等身份。
所以孙向魁才会叫他范管事。
得,麻烦他妈生二胎,又多了个麻烦。
范则跟老胡闲聊了几句,急忙找了个由头,溜了。
回到外院,又“作威作福”了一阵儿,才回到树下。
“邢哥,大条了。”
“嗯?”邢远一头雾水,听不懂。
范则长叹一口气:“这些鞑子不跟大军南下,他们要回关外去,咱们想逃的话,怕是难了一些。”
邢远沉吟了片刻,说道:“没事儿,大不了被他们掳到关外,忍得了一时,总有机会跑的。”
范则摇摇头:“这个事儿吧,难就难在,老弟昨晚跟鞑子编了个瞎话,一到关外保准被戳穿,到时候就怕鞑子忍不了一时啊。”
邢远不明所以,让范则详细说了一遍,知道了鳌拜和范文程的典故后,也深深皱起了眉头。
“那还真是不能去。”
邢远面色冷了下来,一股决绝之气油然而生。
“罢了,待会儿你想办法偷两把兵刃来,咱们弟兄二人杀将出去。”
“你只管跑便是了,我替你拦着狗鞑子,拖个一时半刻不成问题。”
“兄弟你若是福大命大,待鞑子退后,再来此地,摆上两坛子好酒,我在地府与你痛饮!”
眼见邢远说的就快壮烈了,范则赶忙拦住。
“你可快歇会儿吧,我的亲哥诶,瞅瞅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先养好了再说吧。”
邢远不屑道:“几条肋骨而已,叫个什么事儿?”
牛!
看来老胡说的是真的。
范则虽然没断过肋骨,但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喘口气都能疼死人。
这大哥断了几条,居然只是偶尔闷哼几声。
就算这样,在范则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要拼死帮他逃命。
想到这里,范则对邢远的敬佩之心,犹如……又如……
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邢远这愿望清单,有时间得替他改改了,别老把寻死放在第一位。
“你还是先歇着吧,这事老弟我再想想辙。”
范则让邢远先冷静一会儿,独自来到院中踱步,压力很大。
人一犯愁,就容易想家。
这一刻,他理解了老爸,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躲在阳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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