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盯着祭台上的剑,狭长的眸子里从来没有如此亮的光。
老人继续道:“被你从火神涧救出后,我便四处寻找它的下落,没想到它竟藏在了小弥天中。而你下山入世来到荆州,或许这就是它与你的机缘,有可能破你身上之茧。”
白云生当即弯腰拱手,无比崇敬道:“还请前辈成全!”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就像在看七万年前的自己。看了好一会,他终于轻轻一叹,说道:“机缘已至,能不能把握还要看你的造化。时间不多了,我来助你。”
说完老人拂袖转身,看向祭台上的凛凛长剑。只见他五指成掌,双掌合十,掌心凝聚出一团诡异的黑色业力,就像雨后荒原上燃烧的一团黑色火焰。
此刻,白云生极力按捺着内心的汹涌,吃惊地看着老人的背影。
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漆黑如墨的业力,而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黑色火焰的刹那,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他背后嗖嗖地升起,阴冷恐怖。
他绝不会怀疑,只消一丁点火星子,自己就能死上千百回。
忽然,那把插在祭台上的剑像有了生命一般染成了血色,散出柔软绵长的血光,呼应着老人掌心正在燃烧剧烈的黑色火焰。
不一会儿,随着火焰急剧膨胀,扩散成了一团巨大的黑色焰体,升到半空,向血剑慢慢靠拢。
剑身发出的血线像乌贼的触手,一下抓住了漆黑的火焰。眨眼间,黑色业力仿佛血液一般顺着血线流进剑身。
火焰越来越弱,剑上的血光却愈发耀眼。不一会儿,最后注入剑身的业力中已经夹杂着缕缕血红。那已不是业力,而是真正的血。
就在黑色火焰熄灭的那一刻,血剑从祭台缓缓升起,闪耀的光芒仿佛残阳中的血河,波光粼粼,照亮了石室的每个角落。
滔滔杀气山呼海啸般扑到白云生面前,让他黑色的瞳孔瞬间染成了红色,整个人置身一片血海之中。
刹那间,无边无垠的血海上掀起了滔天血浪,而他就是血海中飘摇的一叶魂魄。
刹那间,光芒瞬熄,风平浪静,视线收尽。
白云生惊恐地环顾四周,还是那间石室,还是那个老人——唯独老人此时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一把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剑。银白色的剑锋宛如三尺月光,阴冷幽然,让人不寒而栗。
“此剑名,长生。”
老人右手一抛,长生剑破空袭来,飞影如流星,竟瞬间刺入了白云生的左胸口。
“接剑!!”
在白云生惊骇的眼神中,老人黑发飞扬,双目神光四射,口中声音若晨钟暮鼓、般若密音:
“血剑入体,向生而死,逆转五行,死而复生。白云生,老夫以吾神魂之血献祭,唤醒神剑融于尔身,助你通魂开魄,破云登仙!”
虽然白云生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没能料到长生剑的刺袭——剑锋没有穿他体而过,而是石沉大海一般没了踪影。
等到老人说完最后一个字,白云生猝然倒地,昏迷不醒。
……
正当白云生在小弥天第四层孤身犯险时,当天夜里,项无间独自离开了天一学院,向荆州城持道界的河东街走去。
夜晚的河东街繁华不减。一路走来,通明的灯火点缀着黑夜,让这座古老的城市显示出了它神秘的一面。
夜空中,蓝黑的底色上星光闪烁,浩瀚的星河与这地上的灯河在天边的尽头交汇,无比绚烂。
每一个游走在灯光和黑暗里的修行者都知道,荆州最美的灯火在河东街,河东街最美的灯火在珠光宝气楼。
三十里长街,三十里灯河,唯独项无间眼前这座楼上的灯最高,最亮。
百丈高的楼宇鹤立鸡群,每一层楼都是灯火通明,说不尽的高雅富贵。
楼下出入的修行者络绎不绝,要么衣着华丽,要么目露凶光。门口的千年沉香木匾上刻着五个赤金大字:珠光宝气楼。
这里只欢迎两种人:有钱人和修为高深的人。可项无间既不是有钱人,修为也不高深,但却偏偏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而且一进门欢迎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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