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胜,同学。”
“顾胜同学。”
“顾胜同学!”
班主任李青的语调快要突破天际了,顾胜才从课桌上慢悠悠地爬起来。
他眯着惺忪的睡眼凑过去,哦,原来是班主任,安心之余,再次趴下去。
完蛋,他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坐正身姿,挺直腰板,双手拿着颠倒的课本。
一副发奋图强,誓要卷死在座各位的精神小伙模样,他对老师眨眼笑了笑。
整整一节课,他都站在教室最后面,接受来自同学们名为“社死”眼光的毒打。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他好不容易硬撑到课程结束,又被教导主任巡逻抓去训话。
“煎熬。”顾胜度过异常艰难的早上,像条没有干劲的毛毛虫,脑袋耷拉在课桌上。
“同桌,下节课是?”他翻了个身,越过分界线,靠近旁边静静看书的南宫滚雪。
南宫滚雪缓缓转过头,恰好和风撩拨起那头丝绸般顺滑的黑发,露出白皙的脖颈。
今天的她依然是完美无缺的冰山美人,行为举止间蕴含着古典女性的高雅与恬静。
“数学课。”南宫滚雪简洁明了回答,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你昨晚没睡?”
“差不多。”准确来说,他连续几天几夜失眠,现在活着堪称人间奇迹。
自从得知月雨转达的内容——12月31日的谋杀案将会重蹈覆辙。
顾胜既恐惧又焦虑,恐惧的是月雨直接摊牌,伊文捷琳的死不可避免。
更加焦虑的是,万一真像月雨所描述的结局,自己该如何找到修改命运的关键点。
“噩梦?”南宫滚雪抛出第二个疑问,补充说明,“我看到你上课做梦的表情。”
“还不如噩梦让人好受点,至少只是梦,不过有点好奇,我当时是什么表情?”
“很蠢。”她毫不留情面地评价,生怕自己表达不清楚,继续补刀,“笑得难看。”
“我肯定梦到中五百万了。”他装作捂着被犀利言辞所伤的心脏,想要糊弄过去。
“你为什么哭?”南宫滚雪最终目的昭然若揭,她从未见过有人会笑得如此难过。
“我应该没哭。”顾胜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和脸颊两侧,没有碰到任何眼泪或者泪痕。
“没有,我感觉有。”
“同桌的读心能力总是远超常人。”
“结果是,”她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没有告诉我结果。”
“同桌意外挺难缠,”他揶揄了一句,“我不能说,并不复杂,只是让人绝望。”
“我举个例子,如果有一个人比同桌优秀,学习成绩等各方面都碾压你,该怎么办?”
“不存在,”南宫滚雪拒绝这个案例,表明自己是最好的,“而且问题描述不清楚。”
“对不起,我不应该胆大妄为,换个说法,”顾胜咳嗽一声,顿了顿,清清嗓子。
“如果不自量力的我要挑战同桌,想要在学习成绩这些全方面超越,我怎么做?”
“放弃吧。”南宫滚雪干脆利落说完,就要拿起还未读完的书,被顾胜拦了下来。
“同桌,你不按套路出牌,按理你该安慰我,最后给我打鸡血说有志者事竟成。”
“面对现实。”南宫滚雪随手抽出几本练习册,无论哪页,基本都是老师高度赞扬。
“所以面对言之凿凿的事实,无可奈何去接受么?”顾胜看着窗外晴天,有些惆怅。
“接受,”她轻轻点头,不可察觉地瞄了顾胜一眼,“去找另外一条路代替。”
“另外一条路。”他并不是很懂南宫滚雪的言外之意。
“你觉得我会画画吗?”南宫滚雪突然发问。
“不知道,感觉很擅长。”顾胜老实回答道。
“那你觉得我会音乐?”她再次询问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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