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浩然正气从两张可怖刀网下的残破身躯发出,穿透参与围歼的刺客。
苏阿木缓缓扫视周围,瞪视每一双藏在黑色面罩后的眼睛。
不知为何,每个刺客都本能地避开与苏阿木目光接触。
想要动手,却莫名其妙无法动作。仿佛一动,一晃,一个多余的呼吸,立刻就会被苏阿木的迫人气势压扁似的。
要说这群三十多人的刺客逮住了苏阿木,不若说苏阿木用气势牵制了三十多柄没有灵魂的剑。
苏阿木的视线最后停在刺客首领的手中,挚友善拉汗血淋淋的头颅。
他的挚友在笑。
所以苏阿木也笑了。
“杜庆。”苏阿木开口。
栖伏在五丈高的大树上的杜庆,身子一震。
“你在吧。”苏阿木握住手中的剑的双手,突然巨大了起来。
杜庆只好点点头,却不想答话。
“那公子玉就不怕戎王与凉王翻脸?”苏阿木开口,笑了笑。“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戎人在马背上长大,经历着厮杀与战火想不想见识一下比善拉汗还猛烈的剑法?”
杜庆还未反应,手中的剑已经涂开一道爆炸的红。
那是什么样的剑法?
不,那已经不是剑法所能形容。
纵使挣脱不了刀网锥心刺骨的束缚,苏阿木与手中的剑已然划破人类的范畴,狂野地朝四周屠戮。
单方面的凶暴屠戮。
无可抵挡。
所有刺客在苏阿木发动压榨性屠戮的同时,全都像静止的雕像般呆立,脚上生了根,剑生了锈,手爬蔓了老藤。任凭手中的剑的红削劈向自己,然后横七竖八斩破一切。
没有惨叫,没有惊慌失措,无法喘气的束手就擒。
苏阿木化成了剑的鬼,密林里刮起了悲愤凄绝的风。
炸裂,炸裂。还是炸裂。
远远卧伏在树顶的杜庆观看了一切,目瞪口呆。眼眶渐渐湿润,汗毛冉冉竖起。
若非亲眼所见,杜庆绝不可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豪壮的剑,如此动人心魄的姿态。
地上躺满了刺客破碎的尸身,树干矮枝悬吊着莫可名状的碎肉与血髓,回荡着风。
但苏阿木没有停手。他闭着眼睛,挂着满足惬意的笑,在渐渐绷紧的刀网中狂舞手中的剑,继续与假想中的敌人战斗。
杜庆也跟着闭上眼睛。
他看见了。
“我们我们终究到不了那里。”
苏阿木终于不支跪下,手中的剑斜斜撑在地上。箭毒早已侵蚀腐烂进骨,多捱一刻都是奇迹。
刺客以死溃散,只剩下拎着善拉汗头颅,站得直挺的刺客首领。
刺客首领早已两眼无神,意识崩溃毁灭,在他的有限记忆里,只剩下鬼的哭。
杜庆落下。
看着他此生最大的敌人。最尊敬的人。
抽出悬在背上的短剑,杜庆想划破困锁苏阿木的刀网,但刀网已经深深扎进皮肉血骨。
杜庆受到太大的震撼,以致有些恍惚。
英雄未竟。
“走吧,杜庆。”苏阿木闭上眼睛,气息衰灭。
杜庆怎么能走。
“若你想立功,现在正是大好机会。”苏阿木低首,声音越来越薄弱。“只是那公子玉的脾性我与他只是女人相争,他却不管戎凉日前的关系而强要我的命若是拿下我的头,我希望你也能拿下他的头以此换取凉戎大局!你可能接受?”
“”杜庆看着自己筋脉毁损的右掌。
“你是洛邑人,与公子玉只是雇佣关系。”苏阿木虎目流泪:”我知道你的野心,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分外清楚既然你有野心,能达成我的要求,我便向我父亲引荐你,让你成为秦戎王,日后中原的征服者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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