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丁府,花厅。
丁湛坐在花厅上首圈椅之上,手中拿着刚刚从京师传来的书信,一脸的沉重之色。
在其下首坐着的周应祯却毫无眼色,依旧满口牢骚道:
“丁兄,今日太阳如此毒辣,人活动一下便是一身的汗,你让人将我急着喊来到底所谓何事呀?”
周应祯体胖怯热,一边抱怨一边抬袖擦拭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哎!”
丁湛很快将书信看完,随即不由叹了口气。
周应祯武人出身,心思没有丁湛这个文官活泛,所以平日里多是丁湛做决定,周应祯去实行。
他见丁湛脸色阴沉也预感不妙,顾不得擦拭汗珠了,一跺脚,急促问道“丁兄,你就不要故作姿态了,京师有什么消息,你赶紧告知小弟我呀!”
丁湛闻言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递给周应祯道“你自己看吧!”
周应祯见状赶紧接过书信,快速扫过书信内容,随即愕然抬头道:
“锦衣卫真的南下擒拿我们俩了!”
丁湛闻言摇头失笑道:
“这是严府大管家严年的亲笔信,消息岂会有假。”
丁湛说到此处,不由感慨道“之前每年夏冬两季的冰敬与炭敬,我们都按时送到严府,这才能在如此关键时刻得了这封书信呀!”
周应祯听闻此言,心中再无侥幸之心,急道“那如何是好呀!那个该死的王十六,没事干嘛要攻破黄岩县,如今是害惨我们俩了.......”
“如今严阁老秉政中枢,权倾朝野,其子严世蕃素来贪婪,我们这几年收了海商不少好东西,咬牙拿出大部分来送进京贿赂严世蕃,让他保一保我们俩,你看如何?”
周应祯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看着丁湛。
丁湛闻言沉吟片刻却是摇了摇头。
周应祯见状不由急道:
“丁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还不舍得那些财货吗?”
丁湛闻言失笑道“连你都知道舍财保命,难道这样浅显的道理我会不知道吗?”
周应祯闻言先松了口气,随即一脸疑惑的看着丁湛,问道:
“那你摇头又是何意?”
丁湛见状,叹气道“黄岩县这事太大了,我们手中那些财货还无法打动严世蕃让他火中取栗,亲自下场保我们。”
周应祯闻言大急道“那如何是好呀!”
丁湛闻言指了指周应祯手中的书信,意味深长道“严年已经在书信中给我们指明了道路。”
“此次我们要想保命,一则要舍得钱财,二则,也要立下功劳,如此严世蕃在京师才会为我们活动一番。”
周应祯闻言这才恍然道“所以,丁兄今日邀我入府,便是商量这立功之事了。”
丁湛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解释道“如今的情况已经明了,朝廷因为黄岩县之事,将要有大动作。”
“如今王巡抚入住巡抚衙门,接下来必将要铲除盘踞在沥港的王直诸人,而我们立功的机会便在此处了。”
周应祯闻言若有所思道“丁兄打算怎么办?”
丁湛闻言一脸郑重道“我打算书信一封给徐海,邀请他三日后前来杭州城一会。”
周应祯闻言挑眉道“徐海?我见过,那倒是个不安分的主.......”
丁湛闻言微微颔首,正准备有所言语,便听得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随之丫鬟小厮的惊恐之声,断断续续的从前院传来。
隐约听得“锦衣卫”三字........
丁湛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即瞥到周应祯手中的书信,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得连忙从圈椅上起身,高声向花厅外喊道:
“来人,前院到底发生何事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盏茶后,前院的喧嚣彻底安静下来,而丁湛的脸色却愈发的苍白。
周应祯见状也预料到了如今发生了何事,只是不死心道“锦衣卫为何来的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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