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3-2)

吃？还是不吃？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梁枫最后还是将仙丹吃了下去，即便是泥土毒药吃了也死不了，但就怕那万分之一的概率，真是仙丹反而不吃那可悔恨莫及了。本着有杀错，不放过的道理，梁枫咕咚一口吞下仙丹。

一番折腾后，明月高悬，已经到了半夜。

梁枫摸着扁平的肚子，意识到该生火做饭了，快步进了厨房。

不多时，梁枫就端着三菜一汤来到死鬼师父的坟前，看着菜，梁枫发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又匆忙跑回去，再出来时只见他抱着一个大坛子出来。

“死鬼师父，还算你有点良心，留了一件神器。”梁枫自动忽略了两本假仙决和那个不确定的仙丹。

梁枫拍开坛子的封泥，倒了满满两大碗酒，其中一碗倒在了死鬼师父的坟前，然后端起自己面前那一碗一口喝完。如此三巡过后，梁枫才开始吃菜，边吃和自言自语地对着死鬼师父说这一年来的心酸委屈，当然也没有说忘记死鬼师父的淳淳教诲。

梁枫说着说着，便说到自己的家人，父母身体不好，妹妹还在读大笑，需要钱花销等等碎言。

说到最后，梁枫想起了那个记忆深处的人，那流着泪的脸，深深地刻印在梁枫脑海中。

一个时辰后，梁枫抱着空坛子，眼泪不停地划过脸颊，无声地哭了起来。

就在梁枫睡去之后，明月散发出一道光柱，笼罩在梁枫身上，神圣光洁的月光让梁枫就欲羽化飞升一般。

那片破布，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恢复了原有的神韵，悬在梁枫的头顶上。破布上面似乎描绘着一方世界的一角，山水树木鱼虫鸟兽应有尽有，天空中一颗光芒万丈的太阳映照天地。破布因此变得无比明亮，更甚天空中闪耀的明月，照耀黑夜亮如白昼。

火炉前，两本仙决燃烧成的灰烬，无风自动，一丝一毫不少地汇聚起来，飘向了院子外的梁枫。

那一片片灰烬，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金光，逐渐形成了一个个神妙莫测的文字，围绕着梁枫一圈圈地飘着。

睡梦中，梁枫仿佛听见了诵经声，经文晦涩难懂，如同大道天音，凡人根本难以明其意。浩大而又深奥的声音，似从那远古洪荒划破时空传荡而来，最终如黄钟大吕一般在梁枫耳畔震动，传入他的心中。

梁枫身如静湖明月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气息漾出，在这一刻他看起来飘逸

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仿佛会随时乘风而去。

大道天音，如渊似海，深奥浩瀚，每一个字响起，都如海崩渊裂，响彻天地间。像是远古的禅唱，又像是洪荒神祗的祈祷，源源不绝，划破亘古苍穹，缓缓印在梁枫的心田，让他心海震动，思潮起伏，不知身在何方。

梁枫整个人定在那里，神音如钟，悠远而浩大，艰涩难懂，根本不明其义。一会儿如临深渊地狱，一会儿又如走进神祗净土，种种莫名的感受浮上心间，让他警醒与迷茫。

这种玄奥的神音并不冗长，相反惜字如金，总共才不过短短数百字而已，颇有大道至简，繁华落尽，平淡归真的古朴感觉。

大道天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每一个字落入梁枫的心田都是先如震动山河般激荡，而后又如海上生明月般寂静。

那数百个闪耀着金光的神妙文字，最终化作一道金色长虹，融入梁枫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明月恢复如常，那块破布也逐渐失去光泽，从空中飘落，回到梁枫的怀中。

次日天明，梁枫悠悠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宿醉后的疲惫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

“天亮了~”

梁枫默默回到大厅收拾行李，没有多少东西，一套换洗的衣服，一些生活用品，一块破布般的神器，一本太上感应篇，一面碎镜，一个包袱刚好装完。

背着包袱来到死鬼师父的坟前，梁枫对着新坟三扣首。

“师父，徒儿下山了，有空再回来看你。”梁枫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至于什么时候有空就看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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