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齐夭夭给累得喘着粗气看着沈舟横说道,黛眉轻挑,“你这么会说话吗?”
这话说的听在心里特别的熨帖。
“嘴甜儿点好办事。”沈舟横浅褐色的双眸注视着她讨巧道。
齐夭夭动了动嘴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小子自尊心那么强,可不喜欢别人的安慰,况且这种安慰的语言苍白无力,这种感受她懂。
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不然乡下姑娘为什么能在以男人为主的军队平步青云,除了专业方面刻苦,付出比别人十倍、百倍的辛苦与汗水,就为人处事方面的圆通。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成功,要耐得住寂寞,经得住诱惑,才能守得住繁华。
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定力,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历练出来的。
沈舟横看着已经大亮的天空,时间还早,难得的独处,兴致勃勃地看着齐夭夭道,“我带你看看县衙如何?”
这典型的没话找话说!
“石榴带我看过县衙了。”齐夭夭直起身子随口说道。
这就有些尴尬了,沈舟横食指扣了扣眉尾,“呃……石榴肯定没有我介绍的详细。”
姜黄色如猫眼一般的瞳仁眼巴巴地瞅着齐夭夭,这眼神真是不忍拒绝。
“那就麻烦县太爷亲自解说了。”齐夭夭如墨色晕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屏住呼吸的沈舟横偷偷松了口气,连连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欢心雀跃地说道,“走走走,咱们从大门开始。”
两人站在县衙外,看着眼前气派的建筑物。
沈舟横指着大门西侧建筑物道,“这边是申明亭!规模不大,这里是婚姻、田产、地基、斗殴等纠纷,都必须先在这申明亭调解。由各里的里长和县衙的有关吏员,在此对双方纠纷晓之以厉害,说服双方让步,妥善解决。少数经调解无效者,可击鼓鸣冤,由知县升堂审理、判决。”
齐夭夭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样的话县太爷就不用整天被鸡毛蒜皮的官司困扰了,一下子提高效率了。”
沈舟横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夭夭说话还真是一语中的,这可是本朝太祖爷下令修建的。”言语中浓浓的推崇,“以前可没有。”
沈舟横声音平和地又道,“即使申明亭中有不能调处解决的官司,在场的吏员已对事情梗概有了了解,转给知县,审判时就快捷多了。”琥珀色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芒,“知县也可以有较多的精力去谋一县的治理。”
齐夭夭在心里腹诽道:想法不错,但这知县是为自己谋福利,还是为治下百姓谋幸福,端靠个人的良心喽!
“这座大门气派吧!”沈舟横指着大堂外的门道,“这叫仪门,顾名思义礼仪之门,诠释礼仪之邦。”
齐夭夭闻言明白了,按照她的理解这就是强化封建礼制的建筑物,上下有别,贵贱有等!
礼制马虎不得,这衙门众人初入门庭也必须遵循礼制。
果然,沈舟横介绍道,“这仪门通常是关闭不开的,只有知县上任,恭迎上宾,或者有重大的庆典活动时才可以打开,以示尊重。”
“东为上首,这东角门有什么说法吗?”齐夭夭目光落在东角门上。
“这东角门被称为人门,有叫喜门,是知县平日出入的。”沈舟横视线又落在西边道,“而这西角门,被称为鬼门,也叫绝门,通常关闭不开的,只有在提审犯人,押解死囚赴刑才开,死囚必须走鬼门。”
对县衙有了整体认知的齐夭夭自然知道,这仪门是县衙署中最为高大雄伟的一座门,利于两层三级台阶之上,青墙灰瓦,乌梁朱门,上有黄铜大钉,足以显示其威严庄重。
沈舟横低沉温和地说道,“这仪门门联,上联是: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下联是: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
简单的一对楹联就反衬出了衙门内外氛围的天壤之别。
四时春、和风甘雨意味着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若没有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除暴安良,又怎么会有百姓的安居乐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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