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疏狂郎，白眼看君王（5） (2-1)

姜霜白年纪老迈，深更半夜也没有睡意，便和金光子和马大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他的声音低哑有力，满是悲意。

他谈及陈年旧事时，总是刻意回避，不愿意再提。金光子分明听出，姜霜白与自己的祖母和马大瓜的师父常灵丹是旧相识，仿佛有出生入死的交情，可那姜霜白不愿重提往事，他也无缘得知三人的早年经历。

晚辈总是无权探查长辈的隐私。

马大瓜则洋洋洒洒地讲述自己和金光子误食鹿鸣果后变成大头妖人的故事，姜霜白本是处变不惊的人，听后也不禁啧啧称奇，开口道：“常灵丹常大哥对蛊毒草木大有研究，医术造诣极高，若是能见到他，或许能找到医治怪症的方法。可惜他那人神出鬼没，没有固定的住所，找他极为不易。”

马大瓜和金光子纷纷出声表示认可。

金光子再讲述醉镇贼王之事，道明来龙去脉和波澜起伏，姜霜白沉默良久，感慨那富贵猫大仁大义，却死于非命。

昏暗的灯火之下，金光子得意洋洋的把紫电宝剑借给姜霜白查看，潮生剑姜霜白是爱剑懂剑之人，他抚摸剑身，以指弹击宝剑，听紫电剑发出的铮铮金声，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紫电宝剑以无坚不摧闻名江湖，削铁如泥，短金如断发，堪称剑中霸王，和青霜剑并驾齐驱，皆为前世仙人留在凡间的宝剑，可惜我和青霜剑缘悭一面，今生若能得见青霜剑，纵死无憾。”

金光子亦长叹一声，遗憾道：“不瞒姜老前辈，那青霜剑原本是我的随身佩剑，半月前我在北方和高轩门的李在云大战一场，我二人不分胜负，最终青霜剑和李在云坠落一同深谷，至今下落不明。人云紫电青霜两柄剑中藏着长生之秘，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潮白：“我少年时也听人讲过紫电青霜的故事，我猜那多半是无根的谣言，紫电青霜虽然是神兵利器，但却不能教人得道飞升。神仙凡人，皆在一念之间，不事余天，唯当一心……”

金光子和马大瓜终是年轻人，虽然各有深厚的内功根基，不易疲倦，但仍改不了嗜睡贪睡的天性，不知不觉已经进入梦乡。姜霜白爱惜晚辈，取来两床薄被盖在二人的身上，吹灭油灯，静听风雨。

姜霜白拄着竹杖走出屋外，缓缓的拔出竹杖中的细剑，迎着凄风苦雨使了一路剑。他仅剩一条臂膀，舞剑时难免有些不伦不类，但他的剑极快，越舞越快，剑影围绕住浑身，好似一团光罩住了周身，他的剑狠辣迅猛，出剑时却没有金器破空的声音，使用的完全是一股纯阴劲力。

使完一路剑，姜霜白神色不改，浑身上下没有被雨水打湿一处，鞋底也没有沾上一点泥巴。他望着沉睡的金光子和马大瓜，幽幽长叹一声，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

待到天光大亮，劳累了半夜的金光子和马大瓜终于醒来，他二人一醒来便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气，原来姜霜白年老觉轻，早早的起床为二人做好了饭。

早饭是简单的家常小菜，萝卜青菜和稀粥，口味很是清淡。三人用完早餐，金光子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用来遮盖洞口的铁板，准备深入地宫。

姜霜白忽然脸孔一板，严肃道：“二位贤侄，若是在地宫中遇上难以应对的危险，由老夫我替你二人断后，两位贤侄还有大好年光，一定要速速撤离，不可回头。”

金光子正准备客套几句，姜霜白却举着火把，率先跃入盗洞之中，消失不见。没有给金光子留说话的机会。

那盗洞宽阔深邃，容一人绰绰有余，盗洞四壁的土块厚实坚固，金光子和马大瓜不知其中的凶险如何，也不敢马虎行事，使壁虎游墙功沿着盗洞钻入地宫。

那盗洞不算深，二人毫不费力的抵达地宫，抬头观看四周，顿时有一条蜿蜒向下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甬道的两壁每隔五步置有一架灯盏，率先入地宫的姜霜白已经点亮了许多盏油灯，驱散了令人生畏的黑暗。

金光子看着无数盏油灯，心道：“不知道姜前辈花了多少心思在地宫上，灯盏中的灯油尚未干涸，看来他经常下地宫来查看，顺便添置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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