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镖所喂之毒极其猛烈,见血封喉,奈何饿虎铜皮铁骨,筋骨强健,一时竟不能毙命,反而因毒气侵蚀狂性大发,连连咆哮,卷起一阵狂风,携风雪奔向常灵丹,汪木鱼和马大瓜。
常灵丹一指汪木鱼,马大瓜,高声呼喊:“畜生,快去吃他俩!”饿虎利爪如剔骨钢刀,口如血盆,以所向披靡之势扑向常灵丹。常灵丹大怒,破口大骂:“畜生,大虎逼!大虎逼!”饿虎这一扑有千钧之力,纵是常灵丹也不敢硬接,就地一滚,连连后退,只迟了一分,虎爪擦着常灵丹的小腹划过,刻下一道血线,登时鲜血喷涌,险些被开肠破肚。雪地上鲜血淋漓,雪白与殷红,画出一副梅花图。
常灵丹的火气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提起金丝乌刀朝虎头毫无章法的劈剁。一是常灵丹气力消耗殆尽,二是饿虎头坚如铁球,乌刀虎头一碰,竟发生金石碰撞之声,饿虎却未丧命。饿虎当即把常灵丹撞翻,血口一张,利齿骇人,便欲撕咬。
常灵丹临时之际,陈年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心头,想自己天资过人,桀骜一世,武艺,医术,毒术造诣登峰造极,年少时纵横中原江湖,搅得一场天翻地覆……当不到今日竟要在荒山野岭野岭葬身虎口,一代枭雄殒命于此,身边血亲故友全无,只有两个未经人事的孩童……想到此处,心高气傲的常灵丹竟有放声狂笑之意,高声骂道:“畜生,你要吃我?看我的骨头不崩断你的大牙!我今日生吃了你!”
饿虎扑倒常灵丹,常灵丹竟放声大笑,浑然不惧,当即施展擒拿手法,避开钢钩利齿,双臂扼住饿虎喉颈,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将饿虎仅存的一只眼睛咬成稀烂一团。可惜常灵丹气力微弱,不能将饿虎勒死,饿虎所中之毒渐渐攻心,身上麻痒剧痛难耐,加上两只眼珠都被毁去,眼前一片漆黑,饿虎又疯又怕,拼命挣扎,咆哮嘶吼之声将满山鸟雀尽数惊飞。
马大瓜和汪木鱼见常灵丹与虎肉搏,神态狰狞至极,嘴角挂着缕缕虎毛和污秽的血肉,模样真与活鬼一般,被吓得拾起衣服抬腿要跑。衣裤中所卷的长剑摔在地上。
马大瓜慌忙惊惧中不忘拾起长剑,正见剑上个篆字“早睡早起,身体健康”,马大瓜识字本就少,更不认识篆字,抚剑胡诌:“行侠仗义,英雄年少。剑上这这个字说的就是我,木鱼,这老头替咱两个解毒,若是咱俩跑了,这老头一定被老虎吃掉,传出去,岂不是令江湖人耻笑?我要救他一救!”
木鱼:“瓜哥你说得对,可你要救他,别跑的那么快呀,你都要出林子了!这老人救我一命我绝对不能弃他而去。”
木鱼从怀中掏出一枚私藏的鞭炮,用火折点燃引线,当即朝饿虎甩去。饿虎双目失明,猛听炮响,一时不知所措,浑身的力道也松了几分。常灵丹趁机将饿虎扳倒,使一招魁星踢斗,抬脚将饿虎的下颚踢个粉碎。马大瓜双手持剑,硬着胆子闭眼一捅,长剑割裂虎皮,刃透骨肉,不偏不倚,正扎中饿虎心窝,饿虎四爪蹬空,浑身抽搐几下,死去了。
常灵丹见两小童敢冒大险救自己性命,一颗心顿时暖洋洋热乎乎的,好似一块又甜又暖的烤地瓜,挺起身子,忍不住夸奖道:“好孙子,乖孙子,不愧是爷爷的孙子。”声音中气不稳,喜悦之情洋溢其中。
汪木鱼嘻嘻笑着,偷偷拉扯马大瓜的衣角,低声道:“瓜哥,咱们快回家吧,家里人该担心了。”马大瓜像是脚底粘了胶皮糖,迈不开腿,迟迟不肯走,他先是目睹常灵丹虐打在星、在树,又与大高手在云斗得天昏地暗,日月失色,最终还能在内力殆尽之际赤手搏虎。马大瓜对常灵丹的敬仰之情像是热油中的油条,渐渐增长,恨不得当即跪下来磕三个响头,道:“爷爷,你教我两招。”
突然,只见常灵丹脸色严峻,如敷了一层寒霜,顺着他的目光远眺,不远的山坡上站着三条雄赳赳,气昂昂的魁梧大汉,三人黑巾蒙面,手持兵刃,杀气凝如深潭寒水。
头一名大汉提一柄单刀,露出一颗卤蛋似的光头,眼底尽是凶光,恶狠狠道:“留错刀,你还记得我的么?”
常灵丹:“我记你娘嘞!眼下乌漆墨黑,你还带着遮面黑巾,要不是你的光头反光,我都不知道那里站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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