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甲板上的一众水手看到“贵客”出来,还以为他受不了满舱的呕吐污秽,出来发散发散胸臆。
只有那几个刚才探过“贵宾舱”的水手晓得,这位可不是普通人。
唐默对那些水手的眼神视若罔闻,随手找来一块断裂的甲板。
“嗯!橡木质地,有够硬的,韧性也过分!以我粗浅的雕刻手艺,恐怕用不了。”
于是,唐默毫无顾忌地伸手进宽大的袖子里一掏,借助这粗浅疏漏的障眼法,从“藏宝楼”里取出两块板材。
这正是自己修缮雾城城外十里亭破庙大门,遗漏在门板上的“桃符”,经全真道法师叶知秋的手,又给回到自己手里。
这虚空取物的一下,着实震住了见过世面的船上水手。
有些人忍不住交头接耳,有人按捺不住地与好友窃窃私语,有人发现“贵客”连眼皮都不夹他们一下,手持雕刀专心致志地雕刻,水手们不仅没有壮起胆子大声喧哗,反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原因在于,唐默在板材上雕刻的图案,尽管只是个轮廓,就连雏形都谈不上,可是那图案透露出的森森阴气,就连血气方刚的青头小子看了,都不寒而栗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海落!这厮在雕琢海落大人的雕像……呜呜呜……唔唔!”
唐默听到了被人捂住嘴巴的吚吚呜呜声,头也不抬道:“你们这些人手里都有血腥,本来也没什么,谁没有呢?别说你们,连我都有!”
唐默自认腥臭,表示站在同一条壕沟里,立即赢得水手的谅解,平复了几个狠角色的怨愤。
唐默接着道:“不巧的是,船上被人混了一些带血的贼脏,诸位上岸也不去寺庙进香释怨,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干净的玩意!普通货色,贫道一个人就能料理了,可是海落……这厮不简单,即便是全真道高功法师,一着不慎也有殉道的例子。不得不防,不能不防啊!”
这时,船老大闻讯赶来,心情复杂极了。
他是知道那面道牌的意义,也晓得自家的事,听说“海落”会来,心里早就慌了神。
面对“贵宾”的态度,从原本倨傲轻慢,一下子变得卑身躬亲,就差屈膝而行,跪在甲板上磕头请安了。
唐默侧身,不敢受如此大礼:“船老大,你年纪大,小子我可不敢受你这礼!太重了!”
“我也是以防万一,就怕那厮会不请自来。你也知道,那就是一个灾祸,不拉几十条人下水溺死,没有几十条人命,海落不会解脱升天。”
“再则,贫道这法子传自全真道,治标不治本,也就暂时能封镇个十年八载……船老大你也别高兴,最好还是建庙供奉了。”
“或许年年香火供奉,岁岁瓜果点心祭祀,能安抚这些海上落难的亡灵!”
船老大看了看一脸正气的道人,这类话别人也说过,可是就没有唐默说得如此中听,点了点头,承了“贵客”的人情。
唐默刻好最后一下,用指尖血点开海落双眼,放下雕刀,笑道:“那厮没个正形,取其神用之,如此正好……贫道会在甲板镇守,劳烦船老大拿个铃铛给我,一旦有事,诸位听到铃铛响,闭上眼睛即可……剩下的是,交给贫道!”
大概是唐默的豪气干云,震住了蹈海几十年的船老大,他这次没有着人去准备,而是自己亲自走一趟,为“贵宾”取来一个铜铃铛,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就在这时,茫茫无边的大海上,突然出现淡淡的雾气,转眼过后,烟波浩浩荡荡,不停地汹涌而来。
唐默冷下脸面:“船老大,往西边走,尽量靠近海岸,快!”
要不是唐默提醒,船老大以及一众水手还真的会反应不过来。
现在得了提醒,情况又变得不同了,除了唐默以外,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动起来。
转帆的转帆,把舵地把舵,至于船尾翻桨的棒小伙们,早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踩地船桨快如疾风,哪怕风向不得劲,这条商船还是飞快地完成转向、加速冲向近海浅水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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