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城,城东集市,人头攒动。
“嘶,不是说衙门要给每人发一钧粮吗?怎么这么多带刀的黑皮。”
目光扫过四周随处可见的,时刻单手扶在腰间长刀的捕快。
灰衣小厮的三角眼眼中露出几分惶恐,伸手拉了拉身边的路人的衣角,再次压低声音问道:
“这老天爷迟迟不肯哭,莫不是新县令要学那蛮子,垒些人头祭天......”
被拉住衣角的青衣书生一脸嫌弃,立刻拍掉灰衣小厮的手,说道:
“就你也配祭天?”
“看到前面没有,饶城一王两马那三大家的人都在...要祭也是拿他们先祭。”
“庄县令少年中举,又能体察百姓疾苦,是我辈中的楷模。”
“依我看,定是......”
灰衣小厮搓了搓生疼的手,佯装听着青衣书生的高谈阔论,不着痕迹将手心内裹着的钱袋别在自己背后:
“是是是,你们这些读过书的都懂......”
......
十几步路外。
饶城内三大家族的家主面色凝重,低声交谈着各种猜测,面上的悚惧神色不加掩饰。
“你说,是不是我们的事发了,姓庄的那小子铁了心是想赶尽杀绝。”
“唉,是啊,不然也不会连夜派他的爪牙把我们绑过来。”
“应该不会,我们只是把子女送出的饶城,而后顺带加上点护身的家产罢了。”
“对啊对啊,此举乃是符合人伦本性,那小子岂敢用这个理由再下毒手......”
......
百步之外,集市角落。
看出到那一天间挂满全城的告示的言外之意,饶城内仅存的十数“凡人仙师”已悄然聚集。
“秦道友...唉,如此能够感怀百姓疾苦的不世高人,竟会落得这样。”
“那宗门修士正如秦道友所言,坏事做尽,贪婪无厌,只想着只有他们能够闻道求仙!”
“诸道友稍安勿躁,那宗门修士只是想引蛇出洞,将我等一网打尽,我们万不可着了他的道。”
“对,秦道友身死而道念永存,还需我等将其发扬光大......”
“有机会的话,还是调虎离山,冒险试上一试吧。”
“毕竟以我等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制作血髓晶。”
......
集市正中,连夜搭建的木石高台之上。
庄凌峰双手缠满白巾,坐在人墙般站立的衙役中央,正聚精会神地在一块木板上书写。
忽然,缠手白巾上有猩红血晕散开,庄凌峰脸上微微露出痛楚。
但他还是强行忍住这股钻心之痛,将木板上的最后一笔落下:
“我有罪。”
麻脸的张伞小心翼翼看了眼不远处,那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瘫脸苍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庄爷,这......”
“凡人刑审仙师...这可是古来未有的逾矩之事啊!”
见庄凌峰不为所动,张伞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庄爷,要不就由我来,您不该受此等报应......”
庄凌峰眉头微挑,瞥了眼张伞,心里第一次对这麻脸生起几分满意:
“报应...呵。”
“知道我手是如何受的伤么?”
“这仙师昨天傍晚已经被我扇了两百多个巴掌。”
张伞闻言,登时瞪目哆口,心惊胆裂,满脸骇然,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
城东集市上空。
苏易双眼中的橙黄横瞳偏转,将脚下的众生百态尽收眼底,心中平静如水。
疾苦尽将解决,那何为饶城百姓的福祉?
刨除“修行”这个选择。
书生能考上功名是他的福祉,小厮攒得娶媳妇的钱是他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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