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蔡京专权,与赵挺之交恶,皇上宠信蔡京、童贯之流,赵挺之乃正直清明之士,必与其斗,斗则必败,届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况且赵明诚羸弱,此番清照离京,他定不会据理强争,倘若跟随清照回籍,亦是清照之幸也。”
青衣听韩驹的意思,赵明诚非但不会为李清照离京与父亲力争,甚至李清照离京返回原籍,他亦不会在旁相伴。若果真如此,韩驹识人、观人之准,足令人钦服。
“韩兄弟,接下来如何打算?”青衣问道。
“兄弟没什么打算,子由先生被贬,小弟定然遭受牵连,不管贬官也好、罢官也罢,小弟丝毫不放于心上,只是放心不下清照。”
“韩兄弟,可否听我一言?”
“青衣兄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依我看,易安居士此时离京,当是幸事。现如今京师权臣当道、党争剧烈,政治动荡、翻覆难测,轻则罢官去职,重则入狱抄家,你说赵挺之必与蔡京斗,斗则必败,与其到时受到赵氏牵连,还不如趁早离京避祸。”青衣侃侃言道。
“对呀。”韩驹猛一拍大腿,他亦是聪慧之人,一刹就明白青衣所言之意。
“青衣兄一言惊醒梦中人,令小弟茅塞顿开。小弟常自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自问智计、政事不输于人,没想到青衣兄才是真正的高人。”
“你这叫关心则乱。”
“好一个关心则乱,青衣兄字字玄机,能认识青衣兄,真是小弟之幸。”
韩驹叫来小二,斟上美酒,二人就在窗前赏景观月,韩驹时而高谈阔论、针砭时弊,时而作诗言赋、意兴纷飞,青衣轻饮闲陪,直至子时方散。
时已子时,大街上仍人来人往,一些茶楼酒铺不时传来声音,甚为喧嚣,不愧为国之都府。
青衣信步往客栈走去,快到清风山庄时,一道黑影从左旁屋顶一闪而过,径往山庄方向而去,极为迅捷。青衣心中一动,脚步轻移,也往黑影方向而去,只一会已能看到黑衣人背影。
“少爷,还是我去吧,你先回去休息?”寒塘在旁劝道。
“不必,我也就是看看,只觉此人似曾相识。”青衣轻轻说道。
说话间,那人身形一闪,进了清风山庄,青衣、寒塘轻易避开守卫,跟了进去。这清风山庄占地甚广,里面庭廊台榭、小桥流水俱全,那人一进庄径直朝西北方向而去,很快来到一处屋前,在门上轻三声、重三声各敲三下,然后将耳紧贴于门侧。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大否?”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声音。
“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那人压低声音。
房门迅速打开一道缝,那人一闪而入。
“我已见了童大人,童大人明日午时在州桥西的醉阴楼见你,你得仔细点,小心泄漏行踪。”
“长老放心,在下定然小心行事。”
“有没有那几个人的消息?”
“暂时没有,在下几番询问那姑娘,她回答始终如一。依我看,那姑娘没有撒谎,他们是在一群宋兵洗劫村庄时将她救下,见她可怜就带在了身边,而且我试过了,她根本不懂武功。还有,我已劫走这姑娘数日,他们也不见追寻,可见这姑娘不甚重要。”
“还没有查到那叫冰魂的行踪?”
“暂时没有,我已将他的相貌告诉各方势力,京师附近也都是我们的人,只要他来京师,定然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那就好,事关重大,我们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放心吧,这边有韩氏三兄弟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话已带到,告辞。”那人说完,拉开房门,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二人说话内容,青衣、寒塘俱听得明白,那屋内之人乃是徐远举,进去那人乃丐帮九袋长老陈孤雁,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到的京师?为何替童贯送信?又如何与徐远举见面?真个是满腹疑团,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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