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主见他岔开了话题,也全不在乎,随着他说道:“自然是吕转运使你感兴趣的东西,关于江州城兵粮调度之事。”
“能细说否?”吕成君继续问道。
“转运使是担心我以谎言相诈吗?”张堂主笑了,一伸手,袍袖展开,他将藏于衣袖之中的一对峨眉刺拍在桌上,其他三人皆是表情一变,屏风后,琴声骤停,莫广直起身子,一手已放在腰间,张堂主笑道,“诸位莫慌,我取出此物,只是以此作保,吕转运使,可否让屏风后的那位,暂且不要以这样的东西对着我?”
在张堂主身后,一柄利剑无声地刺破屏风,直抵在他的后心位置,剑尖并未碰到张堂主衣物,却立时便可取他性命。
吕成君说道:“不妨你先说说吧。”
“看来长城水坞的功夫,不传入仕之人,这个传言是真的。不过虽说如此,却没人能以全然不懂武功的你来要挟水坞,原因原来在这位棠儿姑娘身上啊。”张堂主感叹道,“我要说的事,吕转运使你自可去查验,我以此贴身武具作担保,这位莲儿姑娘,”他对侍立在旁的侍女说道,“可将此物暂交给你家少爷保管,若是转运使验证了我所言不虚,再将此物还给我便是了。”
莲儿姑娘虽有犹豫,但仍是大胆上前,取过张堂主的双刺,检查一番之后,放到吕成君面前。张堂主端详了一番莲儿姑娘的动作,说道:“我原以为,保护吕转运使的只有那位抚琴的棠儿姑娘,没想到这位莲儿姑娘也是深藏不露啊,以这隐藏内息的本事来看,好像还要比棠儿姑娘更高一筹。”
吕成君看着眼前双刺,说道:“张堂主眼力不错,诚意也是十足,棠儿,罢手。”
一声令下,抵着张堂主的那柄剑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琴声也同时再起,如此看来,倒像是这位棠儿姑娘一手抚琴,一手持剑一般。
张堂主见身后的剑撤走,面露满意神色,说道:“吕转运使,我的话,莫侍卫和庄校尉应该听吗?”
莫广和庄瑞顿时有些犹豫,若是朝廷机密之事,他们这样旁听的确不便,吕成君却说道:“但说无妨。”
张堂主说道:“吕转运使答应把人交给我喽?”
“看你说的话了。”吕成君说道,“若确实有用,那些人先交给张堂主审问也无妨。”
张堂主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州之事,吕转运使想必已经查了一些,西南各处税粮,要走水路经过江州,但到了下游转运使司的账目却对不上,虽然江州本地缴纳的粮食数目没错,但吕转运使你怀疑是江州府从过路的税粮中渐次克扣了一部分下来,我说的对吗?”
吕成君也不多隐瞒,点头说道:“是这样,你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张堂主神秘一笑,说道:“我能给转运使你的消息,你可能会觉得十分古怪,不过仍是会相信的。税粮不是江州府扣的,也与江州府无关,这里的太守已经是空壳一个,转运使听懂我的意思吗?”
吕成君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说,江州府已被人完全控制了?”
张堂主说道:“不错,江州府被人控制了,只是控制江州府的人,怕是转运使你也碰不得。”他手指沾了杯中酒,在桌子上暗写了一个“相”字。
长安城,右相府。
陆相此刻正伏案奋笔疾书,在他身旁,许阁老神色凝重,看着陆相的样子,面露忧虑之色。没等陆相写完,许阁老开口问道:“陆相,当真要找我商量这件事吗?”
陆相说道:“阁老您这是怎么了,有天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魏相权倾朝野,需要敲打一番,正是中书省出头的时候,这个时候您犹豫什么?”
许阁老摇头说道:“魏相位高权重,力压三省,此事的确不虚,天子有些忧虑不足为奇,但魏相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天子也绝对没有罢相的想法,让三省都参与到这个案子之中,于其说是牵制魏相,我觉得更像是以此为借口力保魏相。”
陆相停下笔来,问道:“如何力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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