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二层楼梯口处,却见每个楼梯口都立着四名壮汉,两手交叠于前,冷漠地看着冲上来的官差,将进入二层的路堵得严严实实,不容有任何人通过。见有人阻拦,官差大怒,喊道:“别挡路,不让路的都是包庇罪犯的死囚同党!快让开!”
却听拦路壮汉之中一人说道:“同党便同党,路却不会让!你们若是当真有些本事,就该直接抓了我等,又何须劝我们让路。”
最前面那官差听了这话,当即一招打来,左手虚按,右手一击直冲壮汉面门,正是一招“冲山掌”,这一出手不打紧,自各个窗口围观的诸人发出了一片惊异之声,不是因为别的,却是因为这招出手实在鲁莽,拳风实在不像是官府出来的人。
那壮汉也毫不含糊,抬掌拦住官差来势,“砰!”地一声,两掌相撞,竟是不分胜负,只是官差未及变招,壮汉却已然抢先出招,抢上一步,手掌迅速抓住官差还未收回的臂膀,自己身躯圆转,手上发力,一招“力拔河”使出,官差显然认得招式,想要以内力相抗但为时已晚,壮汉一声大喝,那官差竟被他直直摔了出去,撞破楼梯上的木栏杆,径直地从二层跌落到了木台之上,不由得发出一阵呻吟。
其余官差见自己人吃了亏,纷纷大怒,一齐朝着挡路的大汉拥来,眼看楼梯口一场混战便要发生,一个人匆匆地从二层走廊中冲到楼梯口处,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朝那人看去,却见那人一袭便装,却仪表不俗,仔细看去,却是江州府的汤别驾,江州府内,除了太守本人,便是这位汤别驾说了算,他是秘密上船的,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在这条船上,可眼看一帮官府的人要和这条楼船的人打起来,汤别驾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这艘船是谁的他可是清楚的很,但凡懂得规矩的人都知道,官场之上,有些人是惹不得的,若是相互之间误会了,可就很麻烦了。
听得他喊停手,挡路的壮汉们便马上停手,后退两步,为汤别驾让开了路,官差们见有人出头,自然也暂且停手,汤别驾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官差之中带头那人先前一直在楼下调度,听得有人出面,便上了楼梯,来到汤别驾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等做公务事,旁人问不着,你又是什么人?”
“放肆!”汤别驾大怒,说道:“我是江州府别驾!你们居然不认得?!我在这江州府内根本就没见过你们这些人,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官差!”
这话一说,各个房间内的议论就更多了,官差来查转运使的船,那也不过是官场相斗,大家看个热闹就好,可若是有人假冒官差,这里面的故事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了,船上的客人都是明白规矩的人,此刻酒菜也都不吃了,专心看着江州府的别驾和这些假冒官差,细观一举一动,就连一直关着的酒楼四层,此刻也打开了窗子,两人自窗口向下观看。
领头官差怒不可遏,说道:“你才放肆!竟敢自称江州别驾,弟兄们,给我把这个冒牌的乱臣贼子拿下!”
这话让汤别驾有点懵,见这帮假官差来势汹汹,不由得退了两步,这种场面之下,退一步便是输了,假官差见他退缩,更是来劲了,各展本领便要一拥而上,原先那几个壮汉见状,立即上前相助,只是先前给汤别驾让路的时候,让开了这楼梯口的位置,也就没了以一挡百的位置,官差已冲上二层,各色招式一股脑打来,壮汉们再是精干,以一对三已是极限,更不必说是眼下这种乱象,转眼之间,两座楼梯口的八名壮汉便与官差们打作一团,缠斗之时,领头官差已带着手下把汤别驾给抓了来。
这一抓不打紧,原本汤别驾所在那个房间的人马上着了急,叫骂道:“这是江州别驾!朝廷命官!你们抓他可是杀头的罪过!”
那领头官差对这些叫骂丝毫不在意,正要指挥剩下的人挨个房间搜查,却听一人说道:“原来你们不是官差,好啊,好啊,不懂规矩,可是要有麻烦的。”
官差忙抬眼向上,却见酒楼四层门口,一人正施施然踏步而下,身后只跟一妙龄女子,那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么来查我的船,坏了两条规矩,你们知道吗?”
官差开口说道:“什么规矩?你就是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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