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德玄却全无突袭之意,只是淡定地将董长老身上的绳索解开,而后安然落座,对鲁仲武说道:“请坐吧,董长老是秦帮主的友人,友人的友人老夫不喜欢看他被人绑着,坐吧,董方,为这位鲁……嗯……该怎么称呼你呢?哎,为他倒酒吧。”
董方之前见许多人押着自己叔父进来,还有些慌张,但此刻已是放下心来,大胆地上前为鲁仲武倒上一杯酒,鲁仲武虽说慑于安德玄的武功,时刻警惕不已,但身为老大的面子却不能丢,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安老前辈,你虽不喜欢友人被捆着,可在这屋外,这座寨子里的人可都在我手里,您武功盖世,却须救不得每一个人。”
安德玄却毫不计较,说道:“不妨不妨,只需老夫眼前看不见,那便影响不了老夫的心情,老夫让你坐下,便是有事要和你谈,等老夫谈完之后,你自然会把这些人都放了。”
“哦?”鲁仲武一手端起酒杯,另一手却藏在桌下,“安老前辈如此自信?不知老前辈要谈些什么?”
安德玄从锦盒中取出玉环剑,在手上把玩了一下,说道:“这柄玉环剑到了老夫的手上之后,老夫便一直在参悟,这玉环剑虽说雕铸精美,用料名贵,却谈不上是至宝,为何不光黑岭帮,连翠烟阁的人都要来夺?”
鲁仲武冷哼一声,说道:“玉环剑是我帮至宝,其价值本就不在这柄剑上……”
“诶!对了!”安德玄“啪”地一拍手,把鲁仲武吓了一跳,“你说的没错,老夫参悟许久,这柄剑的奥妙之处,的确不在这柄剑本身之上。”
说罢,安德玄从锦盒之中取出了一封信,说道:“秦帮主送来这柄剑之时,也附带送来了这封信,如何,鲁……算了,你听过这封信吗?”
“我叫鲁仲武,以安老前辈的身份,便是直呼我名也可,”鲁仲武说道,的确,以安德玄的江湖地位,便是名门大派的掌门,直呼其名也不算冒犯,他对自己手下说道,“既然是前代的事,涉及帮内机密,闲杂人等不得参与,你们都出去。”
他的手下顿时如释重负,这等机密事宜,若是多耳听了去,被灭口也是可能的,最好大家都不知道,也是苟活之计,但没等众人出去,安德玄说道:“慢着,既是黑岭帮的事,在场各位又都是黑岭帮的人,大家都是兄弟,听了也无妨。”
安德玄虽是笑眯眯地说着话,但话的份量却十分重,众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却听董长老说道:“秦帮主的遗书,只是交代身后之事,斯人已逝,鲁‘掌门’究竟怕些什么?”
鲁仲武听得他言语挤兑,面有不满,心想:姓董的,刚才你还在老子手下捆着,这会儿就敢这么说话了,以前觉得你是个迂腐老头,今日才知你是个狗仗人势的鼠辈。他虽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否则便是真的怕了,威信是不能丢的,于是说道:“也好,大伙正好听听这个叛徒的妖论,把信念了,大伙也自然分辨得出忠奸。”
安德玄笑出了声,伸手展开信纸,念到:“吾弟思梁亲启,若接此信,则为兄已不在人世,且多半为人所害。为兄知弟素不喜江湖之事,然事已至此,非弟不能担当,为兄一生自付多行侠义,问心无愧,此剑为为兄一生所行之证,望弟妥善保管,以为秦家家传之宝。为兄一身武功,皆在剑外,望弟多行参悟。传信之人,弟尽可信任,可随之至一地隐居,生活所需之物兄已为弟备齐,弟自可远离江湖恩怨,若能幸福长久,则为兄可安心矣。愚兄,秦思廷。”
他把信念完,厅内一片寂静,年长一些的人见过秦帮主,这信中的口气一听便是秦帮主的话,想起昔日秦帮主在时,心中不免感慨。
安德玄说道:“这便是秦帮主留下的遗书,鲁壮士,你怎么看?”
鲁仲武开口说道:“怎么看?安老前辈,在我看来,这更是本帮的叛徒了。玉环剑是本帮的宝物,前代帮主私自将其送给亲戚,还要收作自己家传,更让人藏在隐秘之处,这便是盗取帮内财物。更何况前代秦帮主在时,黑岭帮众过的一日不如一日,无本的买卖做不了,弟兄们都饿肚子了,这个人还心心念念个人的道义荣辱,不是叛徒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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