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陆科低头望着眼前中年男人身上的白大褂,语气有些低沉。
王白福拿着手里的报告,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想安慰眼前这少年两句,可看了几眼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又重重叹了口气。
“哎,小陆啊,你的情况王叔都清楚,现在这个情况不是特别的好,叔叔建议你再去别的省的大医院里重新查一查,兴许是我们这里的技术手段比较差,可能我们这边的技术手段比较落后,检查出了些问题,你...”
这时候陆科已经抬起了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王白福。
王白福,谷雨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医师,今年五十多岁但因为工作上的精神压力,看着更像是个六七十岁的和蔼老头。
他是陆科的邻居,大概也是陆科有限的人生里认识的最厉害的人。
王白福被这眼神一盯,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了,只化作一道长长的叹息。
陆科沉默了一会,接着使劲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沉静下来:“王叔,大概...还能有多久?”
肌萎缩侧索硬化,俗称渐冻症,一种慢性,渐进性质的绝症。
相较于白血病、癌症这些病来说,渐冻症更加令人绝望。
这种病药石无医的同时,病人能随时感受到它的发展与加重。
每天或许都会比前一天更虚弱一点。
也许某天发现自己已经说不清楚话了,也许某天发现自己下不了床了,也许某天,连眼睛也...
现在陆科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错觉。
王白福看着眼前面色冷静的小伙子,沉吟了一下,才小声说道:“长的话,三到五年吧。”
以往,这些事都是和病人家属说,再由家属来决定是否告知病人。
但陆科没有亲属了。
王白福正是知道这点,才更加为难。
“小陆啊,看开点,也许哪一天这个病就能治了,三五年很长的,现在科学技术发展很快....”
没等王白福说完,陆科忽然对着王白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王叔,没关系的,说不定这病它哪天自己就好了呢?对吧,哈哈哈!”
王白福一怔,微微睁大了些眼睛也轻笑起来:“对对,也许哪天自己就好了。”
只是他说这话时,陆科已经转身走远了。
陆科一直都是个很乐观的人,尽管这次的事实在有些太绝望了,但自己的苦难没必要去为难别人,他看得出王白福已经尽可能地委婉了。
但这个病王白福真的帮不了更多了。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积极享受剩下的时间吧!”
走出医院的路上,陆科很用心地向他路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问了声“早上好!”
今天早上陆科是特意请了半天假,来市里最好的医院接受命运对自己最后的宣判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受过一次小医院里“疑难杂症”的诊断以及一次市里另一家三甲医院“疑似渐冻症”的诊断。
再去发达的省市查查看?去临海市?去上京市?
陆科一面走着,一面默默算着帐。
他现在手上大概有七万三千块左右的现金,是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他是个孤儿,父母在他十岁时双双去世。
没给他留下什么资产,不算那些衣服什么的,大概有一千多块现金,以及一套交了半年房租的小房子。
这小房子地段很好,离谷雨市人民医院大概两站路,这几年又成了学区房。
所幸房东李阿姨人不错,陆科这些年一直住着,李阿姨那边不仅从没涨过房租,还时不时借着让陆科帮点小忙的由头,已经免了他一年两个月零十三天的房租。
一个月五百块的房租。
如果按照现在正常的租金,这个地段的房子起码得一千多甚至两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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