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火车的军官手刃完最后一个骑手,又听到背后传来枪声。
“还有敌人,弟兄们跟我上!”
他说罢带头冲到铁轨的另一侧,却看见一群持枪的中国人。
“你们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军官大声命令道。
佟富明紧靠火车车厢,正欲趁乱溜走,却也被士兵发现,拿枪顶了回来。
这几位溪山堂的会众看到佟富明,当然没有好气。
可有陆军的正规士兵在场,也只能睁大眼睛,怒目而视。
“你就是富明吧。”那老者小声说了一句。
佟富明耸了耸肩,意思是他没义务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的雨渐渐停了。
地平线上出现煤油灯的点点光芒,映出山峦的悠远静谧。
是救援的大部队!
一辆由铁栏杆围成的马车拐了个弯,停到老者跟前,士兵打开铜锁,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接下来便是移送牢房,审讯调查等一系列流程。
那几位溪山堂的会众倒不愧“好汉”的名号,立刻互相检具,招供了真实身份。
对于这些听话的嫌犯,警员们也乐得其所。
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理,准备让他们交罚款离开。
毕竟溪山堂作为唐人街的主要势力,维护唐人街治安的重要帮手。即使是洋人警察,那也不想彻底得罪。
但佟富明的情况就有些复杂。
他不仅拿不出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还一个劲地要求面见大清官员。
放眼整个美国,清廷只在华盛顿设有大使馆。虽然旧金山华人众多,但去哪里给他找清朝的官吏呢?
这一日,佟富明再次被传讯,回到了熟悉的审问室。
他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窗外的太阳了。
原先脑后的辫子,也被警员以“卫生”的名义,剪了下来。
“佟先生,”坐在桌子那头的警员很不客气,“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求见大清的官员。”
佟富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警员叹了口气,起身打开桌旁的暗门。
佟富明不敢相信,一位身着鸂鶒朝服,留着八字胡的官员出现在眼前。
“延大人,”警员做了个揖。
“我以为你们洋人拜托本官,是有什么要事商量,没想到只是见一个罪犯!”
延大人翘起八字胡,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座。
警员陪笑道:“我们请您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根据嫌犯的供词,他不过是唱戏的戏子,但他就是不承认。”
延大人歪过脸,慢吞吞地说:“我来美国是奉上级之命,考察治河办法,可不是帮你们审问什么犯人。今天来还是买你们海关提督的面子……”
他说到这里掏出珐琅材质的鼻烟壶,放在嘴唇上猛吸一口。
“……我看他刁民一个,居然剪了辫子,怎么可能是我堂堂大清的官员呢?”
警员听到这句话,高兴地点了点头。他和大多数同事一样,就认为佟富明是个唱戏的戏子。
即使他不交代,在供词里增添几句减少几句,又不是什么做不到的难事。
可惜警局里总有几位“榆木脑袋”,要求既不能屈打成招,还要将真相调查清楚。
他们说得倒容易,但怎能做到这种两全其美的事?
双方妥协的最终结果,就是由这几位“榆木脑袋”出面,请来即将归国的延大人,让他最终定夺佟富明的身份。
听到延大人刚才那句话,警员高兴地握住这位大人的手。
既然你不是大清的官员,你们接下来的审问就可以无所顾忌,大展手脚了。
延大人作了个揖,算是回礼,然后起身要走。
“等一下,您可有满族老姓?”
佟富明开口叫住了他,延可不是一个常见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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