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无比的玄武堂今日连遭大难,原本肃穆的大殿此刻残破不堪,上方的金边匾额,斜着半挂下来,摇摇欲坠。正下方是个丈许方圆的黑洞,顺着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满地血迹斑斑,几具尸体横七竖躺在那里,宛若修罗场。
刑部衙门之外,赵悠之冷面霜眉,身后兵甲列阵,数百张强弩蓄势待发。他对今夜围杀之事看得及重,聂离入殿之时,趁着其搏杀之时,遣来能工巧匠用提前准备好的精铁将整座玄武堂打造成了一座钢铁囚牢,而后又调来京都卫,布下了重重杀机。
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有些不耐,仰头看了看圆月当空。抬头一霎,听到一声巨响,声未响绝,一道身影直冲云霄。
他怒喝一声:“放箭!”
弓弦之声几乎同时响起,好似巨鼓重击,数百道弩箭激射而出。这些弓弩皆是出自工部千机府之手。弩身用得是上好枣木打造,弩弦采得是壮牛脊筋千捶而成。百箭而出,迅若闪电。
空中之人显是没有料到墙外还有军阵伏击,但其反应迅捷无比,双掌拍出,一股雄浑掌力带起一阵气浪,欲借掌力逼退利箭。
只见利箭距其身前三尺便是难进分厘,一轮箭射,未伤其丝毫。但那人也被箭阵这轮齐射逼退回去,翻身落在刑部大门梁上,微微低头,冷视着赵悠之。
赵悠之同时抬头,二人目光相撞,气氛愈发森寒。
这人正是刚刚离开玄武堂的聂离,本以为今夜事已了,不曾想这个赵悠之还留了一手。
聂离五指虚爪,说道:“赵大人,当真是好手段,这是要与聂某不死不休?”
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在夜色下格外突兀,饶是赵悠之历经风雨,心中也不由一紧,被聂离身上的气势所摄。
“哼!”赵悠之很快稳下心神,重重喝道:“不是本官与你不死不休,而是国法不容,天理不容,你此番行径已是抗旨了。”
“呵呵!”聂离不怒反笑,玩味道:“赵大人,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告诉他,我会找到他。就凭这帮京都卫,拦不住我。”
说罢,赵悠之只觉双眼一花,聂离已是冲入军阵,十指翻飞间,哀嚎不绝,血舞漫天。连孤心绝玉飞虎这等高手都被聂离一招毙之,何论这些普通士兵,哪里受得住聂离的无形剑气。
军阵被聂离一冲即散,聂离也不恋战,双足点地冲天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中。
赵悠之脸色愤怒,双目如火,但看到京都卫伤亡惨重,只得缓缓压下火气,冷声说道:“吴将军,辛苦了,今夜死伤兄弟的抚恤费我刑部加一份。”
一位身披祥云铠甲将军赶忙上前说道:“多谢赵大人,奉令行事而已。”然后他看向场间说道:“这位聂大人还是手下留情了,今日只是伤了些兄弟,并未死人。”
赵悠之这才发觉,京都卫众人虽然伤者不少,却无一人殒命。而后脸色复杂,叹了口气,转身走入刑部。
不知怎的,夜色之下,这道背影多少有些落寞。也许是因为今夜计划未成,也许是因为那座玄武堂被聂离搅了个天翻地覆,也许是他知道,自此便被这个修罗恶鬼给盯上了。
上京城中民街小巷交错罗列,不熟悉道路之人行于其中,很是容易迷路。
此时,正有一道人影在巷道之中急速穿行,腾挪纵跃如猎豹灵巧。
离得近了一看,正是刚刚逃脱玄武堂围杀的聂离。这时聂离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气息略有虚浮,显然刚刚一战他看似俾睨无敌,实则也是强弩之末。
他只觉体内经脉此刻如万虫叮咬,知道真气在经脉未愈之下数日之内连续两转,一身经脉受损严重,如今已是不堪重负。好在这般伤势与伤心谷真气所造成的经脉之伤不同,熬过今夜细加调理便可恢复。
只是,他还有机会吗。
聂离一路小心翼翼,这时除了他之外,在京城大小街道上,京都卫、六御司、刑部等各方衙门的士兵、谍子、衙役,到处搜捕。
聂离看到人影攒动,心中不得暗叹这帮人真是贼心不死,至于吗?这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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