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试炼与机械天使 (2-1)

血月港，内城旁边有一座钢铁神山，传说能够爬上山的人，可以获得无穷伟力，飞升天国得到永生。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闻讯而来，只为尝试通过天神的考验，爬上山顶，获得永生，飞升极乐世界。

诺克就是其中一员，他出生于一个贫穷的乡村，村里都是居住城镇的贵族麾下农奴，高昂的税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

瘦弱的母亲只能靠洗衣赚取一点微薄酬劳，换取风车坊的黑面包养活诺克，至于黑瘦干巴的父亲则是一天到晚埋在田野里，为一家人的口粮拼命耕种。

从小诺克就没吃饱过，树梢的野果，河涧的鱼虾，麦田的兔蛇，就是他的口粮，也都是村里孩子的争夺之物。天生体格健壮的诺克，经常在一众萝卜头中捷足先登，胜人一筹。

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个沉闷的夏夜，天空出现火烧云，橘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天空一个奇形怪状的黑石划过天际，黑石尾巴拖着彩色流光，砸在麦田里。砸出一个大坑，坑洞周围高温燃起大火，一大圈麦田焚烧殆尽。

在农民的哭天喊地声中，黑石头里爬出一个铁人，浑身闪耀亮银的金属质感。村里的农民开始冲杀过来，平时沉默寡言，干瘦如柴的父亲也举起一柄铁叉，怒吼冲上前，企图杀死这个毁灭生存希望的恶魔。

他绝望愤怒的眼神，在一圈红光照耀下，变得空洞，定格在诺克的每个午夜梦醒时分。母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堪重负，劳累吐血，没熬过第二年的冬天。

诺克带领村里相同遭遇的小伙伴，开始了偷鸡摸狗的求生之旅。渐渐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诺克也长大成人，在城镇多年的摸爬滚打，也让他明白铁人在父亲死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窃灵主教仁慈，凡有毅力者，都可挑战神山试炼，登上神山者，飞升天界永生！”

没错，诺克来到钢铁神山不是为了永恒的生命，而是复仇。

山脚聚集一大批试炼者，坐等太阳升起，没人组织秩序，也没人说话，沉默是大家的共鸣。太阳升起，山脚铁门朝两侧划开，一道近乎九十度的垂直石梯出现，人群缓步攀登，四周怪石嶙峋，坚硬的石块随处可见，举头朝上望，一道白雾似玉带环绕山腰，遮云蔽日。

所有人沉下心攀爬，手掌被石梯磨出血，也没人放弃。诺克得益于儿时爬树摸鸟的经验，倒是没受伤，反倒处于第一梯队。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出现一层白茫茫的浓雾，脚下也不再是石梯，而是一块块奇形怪状的黑铁。越是向上，越能感受到铁块冰冷的触感。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是复仇的欲望充斥心中，他好不容易到达神山，绝不允许自己放弃。

一路走走停停，诺克仿佛听见电闪雷鸣的声音，脚下的铁石也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前方雾气渐渐稀薄，一个狰狞的钢铁巨像映入眼帘，规整威严的形象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模糊的巨像在诺克的攀爬下，逐渐清晰，那是由一个个方正的铁人，相互堆叠，组合成一个硕大的头颅，天上雷电劈打在空洞眼眶中，火花四溅，一条条细小的电蛇弥漫，顺着后脑一条条粗长的触手，点亮山尖。

诺克终于知道，手脚酥麻是因为铁块上的电流，眼前一幕并没有吓倒他，整个人反倒精神一振，坚持爬上山顶。山顶正是头颅的嘴巴，宽大逼真的牙床让几名顺利登顶的试炼者有些畏惧，诺克见状身先士卒，走进深渊大口。

里面是漆黑一片，地面和墙壁也没了酥麻感。朝前跨过一个风声呼啸的羊肠小道，眼前瞬间一片空旷明亮。

圣洁的灯光照耀在前方的石质祭坛，杂乱无章的电缆在祭坛上空垂下，连接着一个个盘膝而坐的光头，那是人类被剃光头发，后脑插入机械触手连接一起，围着祭坛中心的光斑一圈圈坐着，偶尔身体抽搐几下，然后继续保持坐姿，一直闭眼，一动不动。

诡异的一幕吓坏了其余试炼者，大家争先恐后地往后逃跑，却被黑暗中的机械触手抓住，触手顶端伸出一根纤长的细针，插入后脑勺，原本拼命挣扎的众人一一平静，乖乖坐过去，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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