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慌不择路一路逃跑至此,早已饥肠辘辘奄奄一息。在叩开魏尘大门的那一刹,就相继不支倒地……
魏尘见状,动了恻隐之心。
又是喂水又是喂食,鼓捣半天才总算将二人救醒。
其后于交谈中得知:二人都因负伤从前线上回来。
不虞有他且又涉世不深的魏尘于是向其打听父亲在军营里的消息。
后经二人的有意打探,得知这间屋子,不,整个圣陵村都别无他人,这才动了杀人越货之心。
其时,二人囿于体力未复手无寸铁,加之大黑狗一直在旁虎视眈眈,自觉胜算不大,于是假装告辞,暗暗取来长刀半夜折返来此偷袭。
“咔嚓”一声,门闩开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映照着二人阴鸷密布几近扭曲的脸,以及手中长刀反射出来的凛冽寒光,紧靠墙壁支撑而坐少年的心脏,再一次在胸膛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冷汗淋漓而出……
“真不该不听娘亲的劝告,让陌生人进屋的……”瑟瑟发抖的少年悔不当初。
“娘,爹!”
魏尘在心里轻声呼喊着,泪水自眼眶弥漫而出。
其实,自打二人苏醒过来之后开始心不在焉不断环视屋内,他就已经后悔了。
对于自己的问话随意敷衍倒也罢了,一口气吃光灶台仅剩的十几个窝窝头,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提半个谢字。
最后却是相顾一笑意味深长的离开,这样的人……
不正是娘亲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自己要小心提防的类型吗?
三年前的那个清晨,
母亲寇飞燕是被当地衙役五花大绑押解走的,罪名是刺探军情私通云国。
那年魏尘八岁,虽然自幼随父读书识字,但是对于那个罪名他实在知之甚少。
唯一可能的解释是:母亲乃是土生土长的云国人,压根就不应该置身在进国的土地上。
可这样指鹿为马的荒唐闹剧,谁又能提前预知?
和平相处时极力鼓励两国通婚,而一旦撕脸开战,尤其遇到战事吃紧,军方就总会寻到这样那样的无辜替罪羊,作为向上面解释脱罪的藉口。
魏尘至今还清楚地记得,
母亲离去之时眼含热泪无限慈爱望着他一瞬不瞬的情景,那样百感交集的目光,似要将他的影子牢牢篆刻在永不磨灭的记忆里……
半晌之后,娘亲忽然展颜一笑告诉他,身为男子汉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守住家园静静等待父亲归来;千万不要让陌生人知道自己是孤身一人,更加不要让任何陌生人进屋,尤其是那些人模狗样的忘恩负义之徒……
那时的他,依约觉得娘亲的话语应该似有所指,但揣摩至今他却仍然不明所以。
叮嘱的话重复说了三遍,不仅押解的衙役已然不耐,便是魏尘自己也暗暗觉得娘亲怎么变得啰嗦起来,是以也没太把这番劝诫放在心上……
八岁的魏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孤儿,两日之后,当他和大黑狗耗费大半天的时间,用板车拖着母亲发黑的尸体从县城门口回到圣陵村,整个世界,从此变得暗无天日……
一如此刻——漫无尽头的黑夜,黑得纯粹,黑得厚重而悲凉。
“交出财物,可以饶你不死!”
闪电的余光之下,顾姓逃兵狞笑着上前,手中长刀却是毫不留情地朝着魏尘的头顶奋力砍下。
与此同时,傅姓逃兵则扑向了刚刚恢复行动自由的大黑狗。
既是杀人越货,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要留任何余地。
而且在这一路仓皇逃跑途中,似这般忘恩负义的恶行,他们可没少干。
出于生存的本能,魏尘一个侧翻避过头顶冷冽的刀锋,双手紧握铁叉,叉尖朝前迎向猛扑而至的身影,内心暗暗开始祈祷,期待一切皆如预期。
命运密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