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心气极高,也无意再说什么亲事,说不定会愿意。”
武八娘想起昨天车夫回来之后说的那件事,忍不住笑了。
“这般脾性也是少见……要伺奉圣人,自是不能强按牛头饮水,还得她心甘情愿,否则便是结仇,实在不必。”
“她正愁房子会被水淹呢,我记得咱们家在平康坊有个两进的小宅子,修得极不错,不如先借给她如何?
平康坊距离咱们这儿近,她来回也方便,周围住的又都是达官贵人,再不怕被人骚扰欺辱。”
只是借,而非送,便可看杜清檀后面的表现如何。
如若果真能行,便送给她也是无妨。
如若不行,再收回来不迟。
安平郡王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
大事已定,郡王妃抚着女儿的背脊哭了起来:“薛家太过可恨,竟敢这么待你,我早说过薛鄂那个小子不堪为配,你偏不听……”
武八娘无所谓地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好?和离的也不是我一個。到时叫他家给笔钱,我另外置个宅子,带着壮实郎过活,岂不自在?”
再养上一两个年轻貌美的面首,快活又自在。
儿女都是债,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的。
安平郡王叹息一声,道:“事不宜迟,你快去安排。只侍奉圣人一事暂且还不能提,泄露之后恐会生变。”
杜清檀听完武八娘的话,整个人都是懵的,当然面上仍然平静无波就是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计划不如变化快。
她才进薛家没多久,人家就要夫妻分居了,然后她还多了两名身份十分高贵的主顾。
然后,武八娘还要借个位于平康坊的宅子给她住,省得她每日来回奔波。
啊……这……太突然了,让人有点承受不住。
采蓝已经双眼放光并且支撑不住,小声道:“五娘~您怎么不说话~夫人还等着您回话呢~”
声音悠扬婉转的,转了至少七八个弯。
杜清檀摸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正色道:“承蒙郡王和王妃信任,我自当竭力而为。宅子就不必了,无功不受禄。多谢夫人美意。”
武八娘也不强求,微笑着道:“行,我们今日才搬过来,有许多事要料理。你家里有事,想必也不心安,不如先给我家阿耶阿娘诊了脉,你便回去罢。”
杜清檀见着安平郡王夫妇,也不见露怯,还是那副寻常安静的斯文模样。
郡王妃颇有些疑虑,总觉得这姑娘太瘦弱了,怎么也不像个调理身体的高手。
于是就发了问:“杜大夫,您这咋这么瘦啊?为何不把自己调理得壮实些?”
武八娘眼皮一跳,就怕自家老娘把杜清檀惹着了。
谁知杜清檀面不改色地道:“因为成日吃素的缘故。”
“……”郡王妃竟无言以对。
因为这理由实在太充分了!简直无法反驳。
杜清檀扬眉一笑:“王妃放松,咱们这就要诊脉了。”
“好好……”郡王妃不敢再问,否则说不得会扯到女皇的施政问题,这可不好碰。
俗话说得好,要看媳妇老了是啥样,看看丈母娘。
郡王妃与武八娘长得极像,只是更胖。
杜清檀一一细问:“您平时是否易怒易烦,时有胸闷肋胀头晕?”
郡王妃还没回答,武鹏举已经嚷嚷道:“对极了!脾气可大!经常打骂我。”
杜清檀又看她舌头,然后说道:“您这是气滞血瘀,我先开个消脂软脉茶饮给您日常使用。”
再看安平郡王,也是个大胖子,便问:“您是否头身困重,痰多黏稠,胸闷脘胀?”
安平郡王见她神色严肃,先就吓得坐直了:“正是,我这难道……”
杜清檀正色道:“或是胸痹前兆,任由发展就会心脏绞痛,危急性命,必须重视。我给您开个陈枳生姜汤先用着,您再寻个好大夫仔细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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