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家伙终于又追上来了?”
凯斯歪过头向着身后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有些轻佻的笑容,对于一个绅士来说既不太浮夸也不太青涩,就好像红酒杯后面一抹朦胧的嫣红一样,让人迷醉的刚刚好。
夏伦是一个怪人,有些疯疯癫癫,喜怒无常,随时随地可以把自己扒个精光让世界所有的人都能够清清楚楚的把他看个通透。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他,因为这年头不懂得带着面具过活的人本来就很难让人理解。不过与之相对的,会凑在这样的怪人身边的家伙,同样也不会是些正常的人。
凯斯怀念以前的日子,那些黑暗中与鲜血相伴的时光,被强制退休后的生活让他的骨头生锈。他是一条生活在寒风中的野狼,不是卧在沙发上整日贪恋阳光与主人爱抚的宠物犬。虽然当初在离开掠食者之后他表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其实心里面难受的要死。而且更加令他恐惧的是,他发现他天生对各种环境的强大适应性竟然让他在不受控制的慢慢适应着那种安逸的生活,他的狼牙在慢慢的缩短变钝,他的狼性也逐渐开始失去锋芒变得柔软,他在变得越来越愚蠢,就好像一条伸着舌头不断“哈”“哈”的大狗一样。
没有人知道他在被调回来处理疯狂猎人事件时到底是有多么的兴奋,因为他把自己的心情控制的滴水不漏,让夏伦这个自己最信任最警惕的老朋友都看不出来,否则他根本不敢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出现在夏伦的面前,也根本不敢回到自己心中的那片荒原上重新开始游荡。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比的享受。鲜血与死亡开始再次充斥他的生活,更不用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正在一块席卷而来,把他和他的朋友们不由分说的卷入一个看不见的大漩涡之中。随时与这世界说再见的危机开始从每一个街角的拐弯处与他们不期而遇,坐在牌桌对面的那一位不再是让人提不起兴趣的菜鸟,而是换成了一个戴着帽子让你看不清楚面容的可怕老手。
这一切都让他兴奋,他开始逐渐的找回了以前的生活节奏。
但是他掩饰的很好,他身边的人也掩饰的很好,好的让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到或者说,他们都下意识的没有去刻意享受这种感觉。
不是任何人都像疯狂猎人一样有看自己裸奔而毫不在意的勇气。而在这个“宽容”的世界,他们也没有必要逼自己去这么做,即便这让他们看不到了很多东西。
就好像这一次的探险很多次濒临死亡的危机,但是他们不怕,他们有过很多类似的经验,他们熟悉这种感觉,也怀念这种感觉。更确切的来说,是怀念几人以前的日子,以前曾一起并肩走过的艰难岁月。而这种怀念,凯斯都还好,莱瑞才是最感慨的,毕竟对于今年才只有十七岁的他来说,当初跟随在夏伦身边的四年时光几乎是他活到现在对他影响最巨大的一段经历了,甚至夏伦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整个这个人,让很多熟悉他们两个的朋友都能够不时的从莱瑞的身上看见夏伦的影子。
这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并不是人人都能够成为夏伦一样的夏伦。
不是每一个从不逃避自己的硬汉,都能够疯的像夏伦一样充满艺术气息。他们大多数最后都惨不忍睹,但是却都不是一个样的惨不忍睹。
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每个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命运,自己创造出来的命运。
一个人只有一种命运。
夏伦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这一次的探险只不过就是一次探险,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不比最凶险的凶险,不比最轻松的轻松他不怀念,也不感慨。
他什么也不掩饰,因为他不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通过掩饰来解决的。
他是怪人,他身边的也全是怪人。区别只在于,他不在意这种事情,这让他和这个世界的主流格格不入,让他变成了疯子。
让他变成了莱瑞等人眼中独一无二的疯狂猎人,夏伦博尔斯。
“博尔斯?博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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