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姜凤的家 (2-1)

和林啸分别后姜凤几乎没多做停留的就径直向记忆中的方向赶去，然后在一处院墙外停下。

十二年时间虽然让这座城有了几乎翻天覆地的改变，但细微之处若仔细看也还和当年没什么两样。

就如同她面前的这户人家，门沿上缺的那一个小角还是当年自己的女儿调皮那弹弓打碎的。

她没有敲门，也不必敲门，既是因为自己不愿再打扰他们的缘故，也是因为这些对于已经过去了十二年的岁月而言并无意义，再相会，也不过徒添烦恼。

她站在许久才有一个路人的街，目光穿过街门和院墙的阻隔看向院里的两道身影。

一个躺在躺椅上轻哼着老掉牙的戏曲，还有一个亭亭玉立，容貌和她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孩儿娴静的修剪着院里的盆栽，一片安静祥和。

躺着的是她的母亲，那女孩儿，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自己十二年未见的女儿，晨颖吧。

院里的老人的哼唱不变，摇晃摇椅的动作却逐渐减缓，她有些昏黄的眼看着院墙，似乎在疑惑是何人来访，为什么站在外面不敲门，也不离开。

但她是不会主动出去的，毕竟她只是一个黄土埋到脖子上的老太婆，她又怎么能知道门外有人呢？

时间就这么过了许久，天色也逐渐转阴。

“嗒！”

“嗒嗒！”

这个时节总是多雨的，蒙蒙细雨携风而下，不大，却让不想淋湿的人快速归家。

自己以前若是这样淋雨，妈妈总会骂的，可现在她再想让妈妈骂，却站在门前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姐姐好奇怪！她为什么站在街上不找地方躲雨呢？”稚嫩的童声从耳畔响起，姜凤微微回头，那是隔壁宅院家的小女孩儿，见她看来赶紧缩缩脖子躲到一个三十余岁的女人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来。

女人摸着女孩的脑袋笑到：“姑娘不是本地的吧，走亲戚的？看着有些眼生，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来我家避避雨吧，这雨看着不大，但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姜凤还在迟疑，女人身后的小女孩儿却主动跑了过来，小手牵住她就往家里拉：“姐姐来吧！妈妈说了下雨天淋雨会感冒的，感冒了就要吃药，超苦的！姐姐我有一只超漂亮的小鸟哦！来我家嘛！我给你看！”

单纯的小女孩儿最是让人难以拒绝，毕竟十二年前自己最后一眼见到女儿时，她也是眼前这姑娘的年纪，又或许是想要多留一会儿，隔着院墙感受家人的温暖。

小姑娘虽然没有多大的力气，却也成功将她牵进了院子里，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在为自己邀请成功而窃喜。

“喳喳！”

刚一进院子，一只巴掌大的小雀就蹦蹦跳跳的飞了过来，小雀的外型有点像燕子，羽毛却是蓝黄的渐变色，似乎是某种云雀和寻常鸟类杂交的产物。

“小飞！咯咯咯！”小女孩开心的将小雀捧在手里献宝一样举着给姜凤看，丝毫没注意到今天的小雀不会飞是因为感受到了姜凤身上那即便尽力隐藏也无法掩盖的窒息的气息，才被吓得飞不起来。

小孩子不懂事，不等于大人也看不懂，女人是个猎人，修为不高只有中阶，但这些年的历练也让她多少有点见识。

小女孩养的小雀有点妖魔的血统，所以很有灵性，甚至带它去妖魔园看那些危险的战将级妖魔也没这样过，这意味着眼前的女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强者。

她转瞬间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没什么钱的普通人，这等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她们这偏僻的郊区？而且还在外面淋雨？想到这些她身上的冷汗瞬间便湿透了衣衫。

女人紧张无比却又强装淡定的对小女孩说道：“小！小冬霞，你作业不是还没写完呢吗？先回去写作业吧！写完作业再玩！”

“妈~妈~我的作业早就写完了呢！”小冬霞有点不乐意，她想跟这个漂亮姐姐一起玩。

女人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道你这傻孩子能不能别添乱，但脸上却只能装作淡然的样子，人都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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