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数分钟后,用刀斜削苇管上端,膜头削出后用手指把苇膜整筒捻在一起,用比苇子内径小、削斜的秸杆把苇子内膜完整捅出,捅净,防止造成堵塞哨口造成发音上的故障。
哨片做好后,要边试吹,边调试维修。
管事派人来寻找倪土了。
倪土只好先将哨片和芦苇,还有柳枝收拾好,再行回到坟头前。
倪土将东西放好,盘腿坐在了众哭殡人堆里。
再行修缮哨片。
倪土端着唢呐放在嘴边,鼓足了腮帮子一口气吹了出来。
一声裂石流云般的唢呐声将哭坟人,还有那些看客的目光聚拢而来。
唢呐终于弄好了!
可是,在这场合能吹奏什么呢?
百鸟朝凤?
不合适!
还是吹奏一曲《大出殡》。
悠扬的唢呐声响起,高亢、嘹亮,呜呜咽咽渲染着人们的悲情。
哭殡的人的痛哭声越加宣泄无度。看客们也都被感染地泪流满面。
回想着过往的种种,还有前生回不去的遗憾,倪土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悲痛全都发泄到唢呐身上。
送亲、哭灵堂、西去的平安路上、别亦难、黄河情,一曲接一曲,悲情经由唢呐传递给众人。
循着这声音,越来越多的村民奔涌而来。
倪土再一睁开眼睛的时候,陡然看到周围那些原本光秃秃的山岭、低矮田地里满是村民。
满眼望去,足有近千人。
他们皆是泪流满面,满脸的悲痛。
连那个站在柿子树底下的上官婉儿也都泣不成声,将粉嫩的脸蛋哭成了大花脸。
管事抬起泪眼来,央求道:“少郎,烦请您继续吹下去吧!主公在天之灵,也一定会走得舒舒坦坦的。”
倪土的嘴巴已经干涸,起了翘皮。倪土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巴,就要继续开吹。
“等等!”管事一挥手,有仆人递过来一碗米酒。
倪土一仰脖灌了下去。
酒水微醺,倪土心中的悲苦情水陡然涌动起来。
再次鼓足腮帮子吹起来,那份绵绵情思传递给每个人。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上官婉儿轻声低唱着昨夜倪土所作的诗篇,更是哽咽地脖颈处的神经一突一跳的。
“他,他内心深处,果然,果然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吗?那人会是谁?让他这般千丝万缕地牵挂。”
上官婉儿奔涌着泪水,定睛瞧着沉浸在吹奏唢呐声声中的倪土,心中陡然疼痛不已。
“可怜的人儿,他现在果然是一个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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