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华山之巅 (2-1)

林昊二人停歇片刻，便买了两匹马，向华山而去。

华山在五岳中称为西岳，古人以五岳比喻五经，说华山如同“春秋”，主威严肃杀，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

十三了，离华山论剑只有两天时间了，因此，华山脚下零零散散竟有六七百人，不过这些人境界普遍不高，因此，看向险峻无比的华山时，面色皆是有些犹豫不决。

林昊二人来后，并没有理会这群人，径直向华山上走去，两人均是艺高人胆大，施展轻功，是已顷刻即上。

又行七里而至青坪，坪尽，山石如削，北壁下有一块大石档在路中间。

“林昊哥哥，可知这块石头的，”黄蓉眨了眨眼睛，望向林昊，眼中尽是柔色。

林昊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风云之时只顾勤练武学，没时间来，现实世界中更是连吃喝都顾不上，更不要提来华山了，因此，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的含义。

黄蓉笑道：“此石叫作回心石，再上去山道奇险，游客至此，就该回头了。”

“回心石？”林昊喃喃自语，摇摇头：“可惜，回心并不是我的路。”

随后，千尺峡、百尺峡，行人须侧身而过，不过林昊在此哪里还需要如此谨慎，直接抱起黄蓉跃身而上。

两人来到了山顶，刚一出现，便听一人骂道：“臭叫化，你也来多事。论剑之期还没到啊。”

洪七公道：“我是来锄奸，谁跟你论剑？”

两人心下一怔，目光皆是望向声音传来处，随后便见，洪七公和周伯通二人，以及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的大师，其后还跟着四个穿着怪异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子，这女子年纪不过四十左右，脸色憔悴，全无血色，一双眸子狠狠地望向中间那人，仿佛要将他生吃一般。

这时，只听那人道：“好，大英雄大侠士，我是坏人，你是从来没作过坏事的大大好人。”

洪七公道：“不错。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好巨恶、负义薄幸之辈。老叫化贪饮贪食，可是生平从来没杀过一个好人，裘千仞，你是第二百三十二人！”

这番话大义凛然，裘千仞听了不禁气为之夺。

“裘千仞？”林昊眉头微皱，喃喃自语。

洪七公又道：“裘千仞，你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何等英雄，一生尽忠报国，死而后己，你师父又何尝不是一条铁铮铮的好汉子？你接你师父当了帮主，却去与金人勾结，通敌卖国，死了有何面目去见上官帮主和你师父？

你上得华山来，妄想争那武功天下第一的荣号，莫说你武功未必能独魁群雄，纵然是当世无敌，天下英雄能服你这卖国好徒么？”

这番话只把裘千初听得如痴如呆，数十年来往事，一一涌向心头，想起师父素日的教诲，后来自己接任铁掌帮帮主，师父在病榻上传授帮规遗训，谆谆告诫该当如何爱国为民，哪知自己年岁渐长，武功渐强，越来越与本帮当日忠义报国、杀敌御侮的宗旨相违。

陷溺渐深，帮众人品日滥，忠义之辈洁身引去，奸恶之徒群集，竟把大好一个铁掌帮变成了藏垢纳污、为非作歹的盗窟邪地。

一抬头，只见皓日当空，低下头来，见洪七公一对眸子凛然生威的盯住自己，猛然间天良发现，但觉一生行事，无一而非伤天害理，不禁全身冷汗如雨，叹道：“洪帮主，你教训得是，”转过身来，涌身便往崖下跃去。

洪七公手持竹棒，只防他羞愧之余，突然出手，此人武功非同小可，这一出手必是极厉害的绝招，不想他竟会忽然自尽。

正自错愕，忽然身旁灰影一闪，一灯大师身子已移到了崖边，他本来盘膝而坐，这时仍然盘膝坐着，左臂伸出，揽住裘千仞双脚，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说道：“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既已痛悔前非，重新为人尚自不迟。”

裘千仞放声大哭，向一灯跪倒，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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