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脑门上都是汗珠。
他匍匐在地,跪着说道:“陛下,臣以为,削藩之事,可缓进不可急促,既要有雷霆手段也需有菩萨心肠,在朝廷掌控军权之前,不可操之过急。”
黄子澄也跪地说道:“是啊陛下,晃错冒进,以致有七国之乱,我大明绝不可犯汉景帝时的错误。”
朱允炆翻了个白眼,这对卧龙凤雏果然意志力不坚定。
禁不起考验。
眼见削藩有一点点困难或者不确定因素,立马转变话锋,这就是文臣么?
心智真踏马不成熟,还不如朕,一直持之以恒的贪财好色,喜欢美女。
削藩的确该削,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对犯有不法之事的诸王,要惩戒训斥,对守卫边疆有功的诸王要赏赐褒奖,他们可是提着脑袋在边塞和北元蒙古人干仗,拱卫大明。
大明现在边疆不稳固,削藩手段太粗暴很容易搞得一地鸡毛,就算四叔朱棣不起兵,宁王朱权这些手握重兵的藩王惹起兵祸,大明九边的百姓也要遭殃,大明疆域广阔,诸王分布在全国各地,除非能找个借口把他们全都控制起来,比如召集诸王进京拜谒服丧。
这么名正言顺,将诸王一网打尽的好借口,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结果皇爷爷朱元璋一纸遗诏,就把这个借口放弃了?
皇爷爷的遗诏,干我朱允炆什么事。
看着额头有冷汗的齐泰黄子澄,朱允炆心中暗咐,你俩连为国死志之心都没有,又生硬死板处事拘泥形式,还想削藩,在史书上留名?
还不如方孝孺呢……
前世方孝孺就算被剐成了几千片,人家嘴还是硬的,气节不亏。
至于这俩,朱允炆瞥嘴,现如今还没啥心腹,只能先用着他们,后边得打发他们去做点闲职,削藩这种大事,他们把握不住。
前世那个时空,南京应天府被攻破前,朱允炆派齐泰黄子澄去外面募兵勤王,结果这哥俩儿纷纷提桶跑路,一个跑回自己老家躲起来了,另外一个隐姓埋名,最后都被朱棣捉住给剐了。
虽说心里知道齐泰和黄子澄大概率是前世知晓的历史中那种水货,这会儿测出他们心性朱允炆还是有些失望,劝慰几句,认真说道:“如今有个削藩良机,就是召集诸王进京拜谒服丧,朕准备下旨命令诸藩王全部回应天府拜谒服丧,诸王进了京师,就是老虎没了爪牙,到时候任由朕拿捏。”
“此计乃是阳谋,无需动用刀兵,诸王也无法推诿。”
齐泰眼睛一亮。
对啊!
自己还是小觑这青年天子了,让诸王来拜谒服丧,不就是绝佳的削藩良机么,到时候直接将诸王控制在应天府……
但是他随即和黄子澄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可是,陛下,洪武皇帝驾崩前留有遗诏,不许诸王回应天拜谒服丧……”
对于儒家来说,遗诏可是有很大的法理性。
朱允炆翻了个白眼。
“皇爷爷的遗诏,干朕何事?”
“圣旨岂是如此不便之物?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朕决定做出违背老祖宗的决定……”
“就这么定了,你们去拟个旨意,召集诸王进京拜谒服丧,限期到达,像是周、齐、湘、代、岷诸王,平素里欺男霸女惯了,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干点坏事,到时好生收集罪证,等到了应天,在皇爷爷灵前一并收拾。”
朱允炆说道。
马德,当皇帝真累啊,关键手下有两个卧龙凤雏猪队友。
这种事情还得自己操心。
齐泰这才想起还有年号,朱允炆登基之后,还未选取明年的年号,忙奏请朱允炆臻选年号,年号是钦天监和翰林院一并奏来的,有七八个。
朱允炆拿过奏折看了一眼,排在第一的果然是建文,随后的年号都比较普通,朱允炆注意到,居然有个“永乐”。
“原来永乐这个年号也曾经是朱允炆年号的备选,结果朱允炆选了个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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