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客套了几句,几人依次落座。
看着眼前的稀粥和一小碟咸菜,黄路偷偷撇了袁绍一眼,果然,袁绍眼睛眯了起来,面色铁青,手颤抖着往腰间的佩剑摸去。
“孟卓兄果然清苦。”黄路见袁绍就要动武,连忙说道。
“让诸位仁兄吃这些,在下实在无脸见人。”张邈羞愧的低下了头。
“让诸位见笑了,我兄长自起灾以来,便每天只吃两顿,每餐也只吃稀粥就些咸菜。近一个月来,因救灾之事,兄长与老太爷起了冲突,老太爷下令断了救灾粮款,兄长就从每月例钱中拿出一部分买粮救济灾民。更是把自个衣物,玉佩和马匹皆拿去当了买粮救灾。还请各位莫嫌饭食,此亦是我兄长的一份心意。”张超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孟高,说这些做什么。”张邈小声的说。“啊,各位请,请,还请各位莫要嫌弃。”张邈站起来给几人倒茶。
“孟卓兄,我等怎么会嫌弃,如此灾景就在眼前,我等怎么好意思锦衣玉食,大摆宴席呢?若孟卓真的摆了桌美味珍馐来招待我等,我曹孟德倒是要看不起孟卓兄了。”说罢,阿瞒举杯,“孟卓兄赈穷救急,倾家无爱,真乃我等楷模!”说完一饮而尽。
“惭愧,惭愧。”张邈摆了摆手。
袁绍听完,亦知自己错怪了张邈,此人并非有意失礼,而是真的心系百姓,面色也逐渐好转过来。三人此前并非嫌弃吃食,而是怪张邈失了礼数,袁绍虽好面子,但也并非鸡肠鼠肚之人,如今得知原委,便已在心中原谅了张邈之前所作所为,只是拉不下面子,却不好直接表现出来,依旧默不作声。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皆感叹大灾之年,人命如草芥。
“却不知三位是为何事来我东平县?”
“大灾之年,灾民遍地,盗匪横行,几位不避灾祸,逆水行舟却来我东平,这个黄河渡灾民南下必经之处,不知为何啊?”张超感到疑惑。
“我等原先准备去幽州,路上遇到灾民,一问方知河北大灾,以濮阳为甚。于是我等便决定去濮阳调查灾情,做些力所能及之事。”黄路说道
“几位不知,我等因离黄河渡近,加之施粥闲暇时便找灾民问询,因此了解的比诸位多些。”
“不光濮阳一带受了灾,邺城一带大旱,灾情更为严重,据逃荒来的说,邺城一带甚至已经易子而食了!”
“如此状况,河北一地灾民为求生计无事不做,南逃的尚且好说,必定是尚有余粮逃荒,而无有余粮的,唉~”张邈长叹一声
“要么落草为寇,要么饿死,如今北上,那可是凶险异常啊!”张邈接着说道。
“哼!我等岂是贪生怕死的鼠辈?区区盗匪,又有何惧?”袁绍撇了张邈一眼,冷哼了一声。
“我观孟卓亦是侠义仁爱之士,不如和我等一起北上,不知孟卓意下如何?”阿瞒向张邈发出了邀请。
“嗯······”黄路看出了张邈眼中的忧虑,正要询问。
“兄长,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河北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吗?别犹豫了!这边我帮你看着就是了。”张邈正犹豫着,张超却是看出了张邈的担忧,主动请缨道。
“可是族中,若是老太爷不同意,又当如何,况且我现在又无马匹,无法远行啊。”张邈有些忧虑。
“此事却也不难,却不知本初是否愿意?”黄路听得张邈这番话,立马说道。
“哦?小戎,此话怎讲?”袁绍听到与他相关,提起了兴趣。
“无非是借本初兄的名望罢了,有本初兄陪同我等一起去见张老太爷,和张老太爷一说,他岂能不乐意?却不知本初兄的意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黄路深知袁绍的性子,却故意把袁家与袁绍混同起来。
如此一说,袁绍的内心自然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嗯,可。”袁绍骄傲的仰起头,点了点。
“却是多谢本初兄了。”张邈激动的站起,朝袁绍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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