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带在穿过裂洞之后便不再绕弯子,轨迹变为一条直线,笔直贯入黑暗深处。
陈震沿着光带一直走,不停地走,他看不到脚下的路,也看不到自己手,光带之外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极端的压抑幽闭,裹挟着极端的干燥,空气就像是无形的吸水棉,几乎要将陈震皮肤上的水分吸干。
陈震感觉自己的脸和手仿佛都快要皲裂了,鼻腔深处也因过度干燥而出现了火辣辣的炝痛,在这样的环境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远,已经远远超过了手机灯光所能照亮的极限,但光带依然在向着前方蔓延。
就在他发觉自己的体能快要耗尽,必须停下来休息片刻的时候,黑暗中,光带突然闪烁了一下。
陈震不由愣了愣神,刚才不是他出现了错觉,是光带真的闪了一下,甚至在它变亮的那一瞬间,有一小片地面也被照亮了。
难道说,这道光在物理意义上是真实存在的?
又是小片刻过去,光带再次出现变化,它快速改变着形状,不断缩短、缩短,从一条不知终点何在的长线,迅速塌缩成一条如小夜灯般明亮的光柱,随着光柱继续缩短,几秒钟后,光带完全蜷缩成了一颗白色光球,如同一颗悬在两米低空的白色月亮。
黑暗被这颗微型月亮撕开了一道缺口,皓洁月光下方,一片圆形的地面被照亮,在这片光域的中央,陈放着一口古代石棺,棺材上坐着一个白发白衣的小男孩。
男孩年纪大约只有一两岁大,此时正翘着脚丫坐在棺盖上,忽闪着眼睛朝陈震张望。
看到男孩,陈震如遭电击,浑身寒毛瞬间奓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了,有几次他在雷雨交加的夜里的醒来,赫然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被砍掉头的死蛇,而这个白色男孩就站在蛇尸的最中央,歪着脑袋朝他笑。
只要男孩出现,不用等雷雨结束,陈震马上就会陷入混沌迷茫的状态。
陈震想端起钢筋来防卫,想转身逃走,可他只是和男孩对了一下眼,身体就像被电麻了一样,皮肉失去知觉,关节瞬间僵硬,别说做出复杂的动作了,连眼皮都没办法眨一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男孩跳下棺材,一步,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男孩昂头看了他一会儿,很开心地笑了:“大巫是来接石蛊的吗?”
从男孩嘴里发出的声音很奇怪,那不是正常的说话声,而是一种类似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可诡异的是,陈震竟能听懂这阵风呢所表达的意思。
大概是见陈震半天没有给出回应,男孩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失落。
“哼,大巫不认得石蛊了。”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言罢,伸出小手,朝陈震抱了过来。
现在的陈震只想转身逃走,这孩子就像个高压电桩一样,他一靠近,陈震就像遭到了五雷轰顶,身体先是瞬间麻痹,知觉几近丧失,紧接着,五脏六腑就传来了剧烈的灼痛,那是真疼啊,疼得眼泪哗哗哗哗往外冒。
好在这样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男孩很快就抱住了陈震的小腿,痛楚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但陈震也没有感觉到被细小手臂环抱的触感,反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脑子,那感觉……几乎和回魂膏穿骨入脑的时候一模一样。
极致通透的凉意,带着轻微的刺痛,在陈震的脑海中徐徐蔓延。
陈震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视野中男孩的影像正变得越来越模糊,空气中的白色光球也迅速暗淡下去。
直到凉意通彻脑宇,男孩和光球再无踪影,陈震周身一软,捂着额头坐在了地上。
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边觉得脑袋是懵的,好像无法正常思考,一边又觉得心智无比通透,各种奇思妙想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飞荡,身体的感觉更奇怪,一边是肌肉酸痛软麻,一边又觉得似有庞大的能量正从骨髓深处宣泄而出,在周身筋膜、关节上快速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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