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季夏已去 (3-2)

《空房间》剪辑完成，全片90分钟，不算长，对于80年代影片不算短，是枝裕和看过影片后，大呼过瘾。

“这就是艺术，艺术！”

“你是在诅咒我吗？八嘎！”藤原哲的声音很大。

在是枝裕和懵懂之时，筱田升笑着说：“藤原桑并不想成为艺术家，他也不认为自己拍的影片艺术，他的认知中，艺术片看的人很少，似乎他喜欢多赚一点小钱钱…….”

是枝裕和笑了，他也喜欢钱，他从小家里贫困，他的愿望就是有一辆豪车。

为了缓解尴尬，他主动说：“藤原君，轮回的电影…？”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个美丽的小湖泊，湖泊里面有座浮在水面上的庙宇，老和尚和小和尚，就像歌谣。”

“春天，小和尚顽皮地将石头绑到小鱼、青蛙、小蛇身上，倒头睡在一边，小鱼、青蛙、小蛇都死！老和尚看到他的作为，夜晚把石头绑在小和尚身上，问小和尚：“痛苦吗？”

小和尚答：“痛苦。”

“小鱼、青蛙、小蛇也痛苦。”

“夏天，小和尚已经成长为少年，一天，寺里来了位养病的少女，年少二人吃禁果，老和尚把少女送走，小和尚追随着爱人，偷偷地离开了孤寺。

秋天，通缉令：男人28岁，杀死妻子，男人正是当年小和尚，杀人后重返寺庙，请求谅解。

老和尚命其在地上用心篆刻《般若佛经》，净化其暴戾之心。

追捕逃犯的刑警也赶到了寺庙，天亮后，男人安然地被刑警带走，老和尚欲火自焚。

冬天，出狱的杀人犯已是中年人，湖水已经结冰，天空下起雪，他回到寺中修行，一个女人将婴儿遗弃在寺门口，中年和尚收养了弃婴，女人回去路上掉进湖水中。

又是一年春天，当年的小和尚已成老和尚，弃婴成了小和尚，依旧是小鱼、青蛙、小蛇被折磨致死，老和尚用他师父的方法教育小和尚。

这就是《春夏秋冬》一个轮回，看似有故事，其实没故事。”

藤原哲点上一根烟，看着大伙说：“人类从历史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学不到任何教训！”

“战争与生活，只是轮回。”

“四季生命，轮回不止。这，便是世间万事！”

“这是一部修心的影片，禅宗也是修心，属于有宗教色彩影片。”

众人被震撼到，他们认为藤原哲以后会出家，他太有悟性。

“故事简单，结构精短。”筱田升拍手叫好：“这不止是艺术，用艺术评价，太低了。”

《空房间》已完成后期制作，周一上午他们要去松竹映画，晚上喝酒时本田池问：“老大，《春夏秋冬》你准备找谁演？”

“老和尚黑泽明，中年和尚北野武，青年和尚我自己，小和尚挑选小演员，10岁左右就行。”

“少女勉强算黑木瞳，她现在还有些少女感。”

筱田升说：“北野武漫才演员，他演过电影，找他合适，可是黑泽明从来没演过戏，恐怕会被拒绝。”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藤原哲说：“黑泽明前辈没演过戏，我拍电影就想让他出道，我亲自写信，请求拜访他。”

藤原哲酒喝的有点多，在居酒屋让老板拿纸笔，他趁着酒劲写道：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

黑泽前辈在上，小子藤原哲22岁，恳请拜访，有酒否？

7月27日，晚。”

居酒屋老板大声喝彩：“彩！”

“好力道的书法，这楷书力而美，这位可真是才华横溢的好男人！”

老板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喝下一杯酒，点上一根烟说：“心之向往，穿草鞋也要去，后一句话是北宋宰相王安石的句子，出自《游褒禅山记》，尽了我的努力还不能成功，我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那么还有人会讥讽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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