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慕容之后 (2-1)

“前辈莫非是鲜卑人？”杨康用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毕竟他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的推测，在金庸系列小说史中，距离这段时间最近的鲜卑人应该有两个，一个是那生平求一败而不得的独孤求败，另一个便是那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复国梦，委屈求全，牺牲了一切人生的乐趣最终却成了一个疯子的慕容复！

老妇人惊“咦”了一声，似乎很是吃惊，杨康也从对方的这个表情得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老妇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亭榭，似乎有些惘然，喃喃道：“年轻人，你似乎知道的不少啊。”

杨康此时心中也十分好奇，但也不敢随便出口，生怕得罪了对方，只好小心翼翼的询问：“前辈难道与百余年前的姑苏慕容有关？”

老妇人想起了往事，也不介意，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姑苏慕容是我丈夫的先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却能让杨康听到。她说完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忆，但却始终都没有开口，杨康也不敢打扰，只是安静的坐着，心里却十分疑惑，姑苏慕容难道还有后人流传下来了？想必必定不是这样，阿雪之前可是说过这庄子内都是女人。

“年轻人，你知道姑苏慕容，想必你也有些见识，知晓它曾经极为的辉煌，可与你如今所见到的模样大不相同，你是不是对我姑苏慕容怎么会沦落至此很是好奇？”过了许久，老妇人才重新开口，但这次的语气却显得平淡了许多，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急促。

杨康点了点头：“晚辈对姑苏慕容很感兴趣，因为在百余年前他也是武林中最为强盛的家族之一“，老妇人默然，缓缓道：“不错，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可是也就是百余年前，慕容家族的掌舵人慕容复因复国失意，成了一个疯子，幸亏他的一个奴婢阿碧不离不弃的一直照料，主持大局，为了并且最终还产下一子慕容光，便是我的丈夫。可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慕容家以往的部下纷纷背叛，许多人自立门户，在太湖周围自成一霸，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尤其是我慕容家家主已疯，太湖群盗们便对我们家下手，一年年的抢掠了不少东西。总算还念着点情面，没一下子抢完。不久，家主便死去，他的儿子慕容光幼年便继承家主之位。”

说到这里，老妇人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慕容光虽然年纪尚幼，却非常懂事，他武学天赋极佳，再加上自己非常的勤奋，我自幼便和他在一起习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待我很好，他年纪轻轻”，说着，老妇人朝杨康指了一下，“大概就如同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已经练成一身绝佳武艺，尤其擅长我慕容家的龙城剑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我们因为过去常常受到那些太湖群盗的欺辱，是以对那些群盗都是见一个杀一个永远不许他们踏进我们燕子坞，久而久之，这片地区变成了一片鬼域。”

讲到“燕子坞”，老妇人的神情又似乎有些惆怅，看样子她自己也很久未曾念过这三个字了。而从对方的言语之中，杨康也明白了对方为啥会痛恨太湖群盗却并不对自己下手的原因了。不过杨康觉得又有哪些不恰当之处，毕竟按照对方所说，慕容家应该算家道中兴了，怎么会变成鬼域？定然是之后有事情发生。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出口询问，而是耐心地倾听。

“后来，慕容光励志复国，虽说当时的家母阿碧夫人一直在劝导我丈夫断绝复国之念，但我丈夫当时年轻气盛，觉得他无所不能，便游历江湖。他曾听说河朔地区曾是鲜卑发源地区，当地居住之人还有不少是鲜卑之后，便打算前去结交群雄。凭借一手超群的剑术，他在河朔地区威名越来越盛，却失望的发现当地确有不少鲜卑之后，却已经彻彻底底地汉化，作息和汉人无异，更何谈有什么复国的志向？最终郁郁离去。”说罢，她却似乎自嘲般笑了一声，道：“其实，他不想想，连我们自己也已经和汉人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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