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这样,瑟兰妮叹了口气:“看来我是帮不了你了,你还是回家吧,下楼后记得从后门走,就是另一个衣帽架摆放的位置。”
唐娜再次向她道谢,然后按照她的指示往楼下走。
这栋小楼的后门看起来很隐蔽,门的颜色和周围的壁纸相同,只有前面留空了一点,不远处就是衣帽架,上面挂了大概四件衣服,都是从这里匆忙离开的男人们留下的。
唐娜瞥了它们一眼,那些衣服的颜色款式也都十分相近,都是日常服外用于遮灰的罩衫。
她突然想到,它们的主人回来拿衣服的时候怎么区分它们呢?
罩衫是男人们工作时穿的衣服,即使买来时有相同的款式,穿着的人身高也相同,但他们的妻子或姐妹也会用针线手艺帮他们在细节处进行不同的调整,以便使他们更轻松地工作。
农夫的罩衫下摆更长,木匠的袖口会更为收紧。
这些细节的地方当然能看出来,但这依旧要花费一点时间,一定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瑟兰妮还在楼上化妆,不会看到这里——想到这点,唐娜不禁伸出手,将衣帽架上的一件衣服解了下来。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深黑色衣物的领口有着颜色稍浅的线绣出姓名。她重新把这一件衣服挂回去,又取下另一件检查,果然,另一件罩衫的主人也采取了相同的措施。
靠在衣服上面绣名字来区分似乎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惯用的手段。
唐娜怔了怔,思维清晰起来。
她原本想要调查的方向断了,但在另一个方向,她获得了启示。她突然想明白制皮师为什么要在叔父杀死的那些人身上动手脚了,那些衣服被剥去的尸体并不是他们身上衣服的原主人,它们或许曾经属于一个人类,而制皮师正是在找他。
没错,就是这样!
这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只有男性人类的衣服被剥走,而矮人和女人的尸体几乎没有被动过。
因为那些衣物的原主人的体型和其他人相仿,且曾经和马戏团成员们共同起居。
换而言之,他们曾是一伙儿的。
制皮师就是在找上个月从马戏团中散伙的众人中的一个!
一想明白了这点,唐娜立刻振奋起来,忍不住轻轻跺脚。
克雷顿叔父和朱利尔斯没弄清楚的问题已经被她破解了,她的智慧已经显然已经压倒了绿头发,如果回去后向叔父说明自己的调查结果,她一定会得到更多的信赖,能够真正和他一起去做有价值的大事。
就在她萌生幻想的时候,前门外有一些不寻常的骚动传来,还有男人的争吵声。
唐娜犹豫地看了一眼后门,还是选择向前门走去,但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门口倾听外面的声音。
砰!
一声枪响,唐娜全身都缩了缩,然后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
“都把路让开,别指手画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当然,我们会聊,但我们只和你们的镇长聊,相信我们最后会达成共识,而罪犯也该得到应有的审判。”
楼上传来了赤脚行走的声音,瑟兰妮焦急的脸很快在楼梯口出现,她看见唐娜还在,脸上才有所放松,嘴唇微微蠕动。
“别出去。”
这句话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瑟兰妮可能是想用尽量低的声音劝说唐娜留下来,但她目标的前半部分好的出奇。
唐娜学习过唇语,但她这门功课的成绩并不十分理想,因此只是楞在原地。
瑟兰妮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下来,牵着她的手向后退。
这里是瑟兰妮的房子,但她从来没有在这里得到过安全感,过去的经历告诉她,如果门外有争斗发生,那么没多久,争斗的结果就会影响到这间屋子里来。
每个输家都会以为自己是因为受到妓女的晦气影响才失败的,或许没多久就会有人破门而入,将这里打砸一通。
后门外此刻也传来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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