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夏仲忍不住低骂了一声,从开始他就有些烦躁:“那该死的半身人究竟干了些什么!”
沙弥扬人敲敲桌子,吸引了法师的注意力后方才开口:“这个问题不重要——现在他还呆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和臭虫做朋友。而可怜的我们正要找到他,将他从垃圾堆里解救出来。”
夏仲推开茶杯——茶水的味道劣质极了,而配套准备的牛奶和糖浆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正当法师打算使唤自己的侍从做点什么时,一个戴嘎斯毡帽,上面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的男人来到他们桌前。
他冲法师弯下腰,行礼的样子大方又潇洒。“也许您不认识我,不过不要紧。”男人直起腰说,脸上是一片似笑非笑的神气,“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认识啦——您可以管我叫乔伊,是的,无所不能的乔伊。”
夏仲打量着那根浮夸的羽毛和乔伊夸张的衣服——他穿着一件通常人们会选择在相对正式的宴会上才会穿的短外套,上面缀着流苏和闪闪发亮的宝石,靴子擦得闪闪发光,噢,法师对自己说,你还漏了那条紧绷绷的绿色裤子!
“你是维弗里派来的吗?”沙弥扬人不客气地问道。
“维弗里老爷?噢,如果我能搭上这位慷慨的老爷,那我可发啦!”乔伊的脸上露出梦幻一般表情,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夏仲很轻易地在里面找到贪婪的影子——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法师收回了视线,他挑了挑眉毛。
“事实上——我是老托尼的朋友。”乔伊再一次介绍了自己,“就是红房子的看守,一个糊涂潦倒的人。如果他是聪明人,就该劝您别来这儿,甚至忘记您的朋友,老老实实走自己的路就好。可现在谁让您已经来了呢?”乔伊舔了舔嘴唇,并且毫不客气地端起了法师的茶杯,他咕咚咕咚喝了两大杯,然后才突然想起来般对法师问道:“噢,抱歉,但我实在太渴了,您不会在意这个小问题的对吧?”
“如果你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好使的话。”法师将双手拢进袍袖,他的声音听起来冷淡极了,“如果你不能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我的意思是你做得不够好——”
夏仲打了个响指,一舒无名的火焰突然凭空出现在乔伊的面前,并且差点烧掉他的头发——“我敢跟您保证,您一定不会想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乔伊用力地吞下口水,他的嘴巴有点干。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噢!哦!一切将如您所见!”他抓紧毡帽,暗自责备自己的粗民大意:他们可不好惹!比想象中更麻烦!
“托尼告诉我你们在寻找一位半身人,而我可知道现在整个西区被关起来的半身人可只有一个呐!多半那就是你们要找的家伙——听说他偷了您的钱?”乔伊感兴趣地问道,“那么您可完全不必做什么啊,维弗里的仓库,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呆得舒适的地方。”
他们坐在小酒馆最隐蔽的地方,但哪怕如此也够引人注目的,一个拉上兜帽遮住全部容貌的神秘人,还有一个一看就晓得是沙弥扬人的女人,之后还得加上西区无人不知的消息贩子乔伊,噢噢——已经有足够聪明和敏感的客人三三两两走掉,酒馆很快安静下来,就好像之前那些喧闹都是人们的错觉。
“我们有我们的理由。”沙弥扬人回答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就好。”
“驯鹿大街十三号——不过人们更喜欢管那儿叫驯鹿仓库。”乔伊干脆利落地说,“不过如果只有你们俩——”这消息贩子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手势,“哪怕你们的确非常强,但也别想能摸到驯鹿仓库的外墙。”
“很好。”早已不耐烦的法师站了起来,他对这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早已不耐烦到了极点——不管是那位所谓的维弗里老爷,还有面前这个假装神神秘秘的消息贩子。
乔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兜帽几乎连下巴都遮住的陌生人——“请问你打算干嘛?”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妙。
“在之后我还有许多事要办——我认为不值得将时间浪费在一个该死的流氓头子身上。”夏仲稍稍抬抬下巴,留给乔伊一道异常傲慢的白色曲线,“多谢你的情报——不论你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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