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中的混乱还在继续,不过确实出现了某种秩序。人们按照萨娜的吩咐将病人送往星塔——不部分是孩童和老人,只有很少部分的女人,男人则一个都没有。另外一些人则带上武器散进了森林当中——加迪斯长老提醒他们:“米拉伊迪尔没有说谎,入侵者近在眼前。”
没有人打起火把或者选择照明的魔法道具——沙弥扬人熟悉这座森林就像熟悉自己的后院,他们闭着眼睛也能走路,知道哪里有容易绊脚的灌木,哪里的树干上长着滑溜溜的苔藓;知道哪里有野兽的兽径,而哪里又看似通途却通向悬崖。
隐隐的人声顺着风传进了佣兵的耳朵里。伊托格尔做了个手势——他第一个站了起来,所有的武器都在应该在的地方:直刀,弓箭,腰带上的匕首,男人看起来和那些搜山的沙弥扬人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信仰和心。
剑手选择了小却厚实的圆盾套在左小臂上,他们换下了平常使用的双手剑,换上了适合在森林中使用的单手短剑;弓箭手仍旧没有取出弓箭,不过他们有其他的选择——两把弩出现在梅瓦吉西和斯托诺韦的手中——来自安卡斯的莫利亚王国,他们以制造各类武器而闻名,这两把手弩价值五十个椴树金币,当然,射程和杀伤力都对得起这个昂贵的价格,只是装填稍嫌缓慢,弩箭也只能用专用的。
盗贼已经离开了一会儿,他将在这个临时宿营地附近布下许多陷阱,这不仅能迟滞沙弥扬人的行动,更能让他们认为敌人就藏在森林之中。昆斯一如既往地站在伊托格尔的身后,****上身,一条斜背的皮带上插满了飞斧,他的手里则拿着一把链枷。
即使在森林里,佣兵们跑动起来也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声响——他们姿态轻松,脚步轻盈,就像已经非常习惯苏伦在森林中行动。每个人都踏着前一个人的脚步前进,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身后传来了一些稍显即逝的痛呼声——很显然,盗贼的陷阱起了作用。没人回头,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必须加把劲,时间不多了。
法师好整以暇地跟在伊托格尔的身边,正确说来,是呆在大个子昆斯的背上。他看上去轻松极了,似乎完全不为今天的行动担心。
“我以为你的族人们应该更聪明些。”在奔跑的中途,阿伯丁低声开口——伊托格尔觉得那声音似乎就近在耳边,他知道这是法师的小把戏,却仍旧忍不住不适和紧张。
“他们够聪明了——不过长久的和平的确已经磨灭了沙弥扬人的警觉。”男人无声地嚅动嘴唇,任谁靠得再近都无法听到伊托格尔说了什么,不过法师除外,他的确听到了朋友的回答:“虽然对这一点表示遗憾,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像三年战争之后那样再度修正这个错误了。”
“据说你是一个沙弥扬人。”法师的嘴角浮起一抹有趣的笑容,“然后现在听起来你打算毁了自己的部族和故乡?”
“我是一个满怀怨恨的沙弥扬人——不,在十年前我选择将信仰交给教廷之时,我的骨血就已经从苏伦森林中离开。”伊托格尔的声音稍微带上了点喘息——这很正常,“现在我是一个安卡斯人,是一个佣兵。”
噢噢,背叛者。法师的笑容更加深了些:“或者你愿意和我谈谈你的成绩——说实在的,你到底是怎么干的?”
轻盈地翻过一棵巨大的倒木,避免在厚厚的青苔上留下痕迹的男人选择了沉默,但时间并不太长:“你会嘲笑这个计划——蹩脚并且布满疏漏。”
“但它的确显示出了价值。”
这次伊托格尔没有选择回答,他终于停了下来,这里离村子已经非常接近。法师的鼻翼翕动了几下,闻到一股微妙的香味。
“我想你使用了苏骨。”阿伯丁语气微妙地说,“我想你的勇气和成就甚至可以媲美一个自身的炼金师。”同时他为每个佣兵,也包括他自己使用了一个空气罩,用以隔绝那些有害的气体。
伊托格尔依然没有回答法师的问题,他仅仅说:“现在,就让我们完成工作的最后部分——带那位任性的王子殿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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