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多维尔还是坚定地迈动沉重的步子,沿着不断螺旋向上的楼梯一步步向着伊斯戴尔的房间走去——安静的星塔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他在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幼年时,他和一群沙弥扬幼童趁照顾的大人疏忽时偷偷进入了圆厅,他们不断惊叹于辉煌美丽的穹顶,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比画着星辰的轨道,快乐的气氛充盈着寂寞的圆厅,但这群孩子很快被闻讯赶来的成年人带出了星塔。
直至今天,他仍旧记得那位星见弯下腰,他虽然面带微笑,眼睛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地对他说:“多维尔,那不是你和你的朋友能涉足的领域。”
但此刻,他正打算到一个幼星的房间去,而仅仅十年前,除非长老和战士的首领,普通沙弥扬人被禁止接近星塔,更枉论进入。
“这个世界的确改变了,”多维尔对自己说,他觉得沉重的双脚又生出了力气,“这证明不需要那些人——那些山外的人我们也能改变,变得更好。”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摇摇晃晃朝自己的目标前进,他胸中憋着一口气,“不需要那些那些人,靠我们,还有星见——伊斯戴尔,我们也能做得更好!”
他终于扑到了幼星的门前,然后年轻人撕心裂肺地锤响了房门,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回廊上,“伊斯戴尔!”他手腕上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胡乱地涂抹在赭色的门板上,“伊斯戴尔!”
他疯狂地大叫,恍若无人。
天空依旧阴沉,但这份阴寒并未影响星塔中的人们。星见仍旧按照星辰所预示的轨道安稳地前行,几乎每个房间里都燃起了一个火焰熊熊的炉灶,上面不分黑夜都烧着茶水,这有效地缓解了因为过度温暖而带来的干燥。
大星见的房间与夏仲最初所见并无不同。书架上堆到天花板上的卷轴和书籍,那枝黄金树枝叶仍旧娇嫩且绿意盎然,而茶叶香醇的味道飘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米斯特拉瑟告诉我,你希望能够跟随他学习星见的法术。”大星见为幼星倒了一杯茶——他喜欢用醇厚的茶水招待客人。“因为你告诉他,你对星塔的力量独有兴趣。”
夏仲点点头——如果说他在星塔真的学到什么,那首先就是坦率——“我认为星塔的法术和塞普西雅的体系有微妙的相同,”他谢过密泽瑟尔的茶水,“坦白说,我认为也许通过星塔的法术,我能找到如何能解决那该死问题的方法。”
“你认为你现在已经足以学习法术了吗?”密泽瑟尔问道。
夏仲有了一个微妙的停顿,“我认为,”法师谨慎地开口,“我认为现在足够了。”
密泽瑟尔看着他,眼神中有某些夏仲不了解,也不愿意去了解的东西,“好吧。”他最后转开了视线,“我想你也许可以去试试——就像塞普西雅的魔网一样,星塔的法术学习也是异常艰苦并且复杂的。”
“感谢您。密泽瑟尔。”夏仲按照传统低头向大星见致意,“愿您行走在星空之下,愿亚当庇佑您的道路。”
贝纳德紧了紧腰带,再次确认直刀安稳地呆在最顺手的位置。晨星看了一眼大弓,犹豫着是否应该带上,最终女战士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毕竟她呆在苏伦森林,呆在沙弥扬人的故乡。
“直刀就够了。”女战士嘀咕道,“而我要去的地方可是苏伦的中心。”
她将大弓放了回去。
出门之前贝纳德为自己穿上了一间斗篷——冬季最后的阴雨季让人心烦意乱,从早到晚的雨水并不足以泛滥成灾,但却能让你的任何外套都从里湿到外,即使是贝纳德也对此感到厌烦。虽然她并不喜欢斗篷——“不过我们总有没得选择的时候。”
道路在阴雨到来之前被仔细地修缮过,人们用碎石和木板加固道路,铲平泥泞的路面,填上任何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成为水坑的坑洞。因此,在阴雨到来时,人们至少没怎么为出行而发愁。
“你的动作变得迟缓。”在门外等候已久的伊维萨和贝纳德并肩走在一起,“在以前,你甚至比我的动作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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