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身人此时已经将思绪飘移到戏剧和歌剧之上了快活地打了个响指,“噢,夏季可是戏剧的节日!熔岩之城里。如果你没有提前订座,那就没法再找到一个座位啦!真高兴我和加拉尔小少爷在春末时就将离开!”
“古德姆,”长老亲昵地叫着半身人的名字,那样子亲热极了,“那位小少爷,”他冲商人俏皮地眨眨眼睛——以他的年纪做这个可真不合适,“对苏伦森林有什么看法吗?”
夏仲注视着星塔下那个斑鸠大小的雀跃人影,他沿着几幢木屋转了几圈,最后消失了在两幢木屋中间的小道里。
“大人。”贝纳德轻声说道:“半身人最近和那位维尔瓦长老联系得非常频繁。”她上前几步,关上了对于这个天气来说不合时节的大敞的窗户,“算上今天,是第三次了。”
“五天里的第三次。”夏仲转身离开,他停在书架前——自从法师苏醒之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应该夸奖他——对于行动来说这样的果断可真值得赞美。”他随手拿了一个卷轴,“甚至因此可以忽略结果了。”
“我们可以设法阻止他。”贝纳德走了过来,女战士扶着直刀,那样子真是英武极了。她挑高了眉毛,神色傲然:“我和伊维萨在年轻人中的号召力并不比长老们差多少。”
“你应该阻止他们什么呢?阻止他们离开森林,还是阻止他们追随一位大有潜力的主君呢?”法师打开卷轴,他的眼睛死死地黏在这古老的文书上,“没有必要,没有必要——你打算为自己多招揽一位敌人吗?”
“维尔瓦——”沙弥扬人轻声说道:“他的想法非常危险,对于我们和——森林来说。”她的声音里掺入了冰冷的,严酷的东西,“抛弃部族传统的沙弥扬人将和山外的居民一样毫无差别。他能为一个优秀的佣兵,一个不错的阿肯特迪尔王国的国民——甚至是某位神祗的信徒。”贝纳德的声音低下去,露出真正危险的部分:“这样的人将和森林毫无关系。”
“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法师漫不经心地回答:“除非永远封闭森林——而你我都知道这并不现实,迟早会有这样的人出现——野心勃勃,坚信自己将赢得一个高贵的地位,能干,并且无人能及——相信自己只是欠缺一个机会,比如,”法师悄然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一个被追杀的,被污蔑的,血统高贵而纯正的王室继承人。”
“我们应该让那男孩死在泥地里。”贝纳德的声音阴沉下来,“让他和他的同伴一样,流尽所有血液,在无限痛苦中死去。”
法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光中不乏惊讶和兴趣,“你可真让我吃惊。”夏仲说道,顺手丢开卷轴,他就着这个姿势观察着贝纳德,“在旅途中,你对他可真是个好人,不过现在,就像他对你或者是苏伦森林做了什么。”
“他试图带走我的族人。”贝纳德平静的声音中蕴藏着阴冷的怒火,“不是雇佣佣兵,而是永远地,将我的族人从这座森林中带走。”她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就像当年的诺顿国王做过的那样。”
“如果不是加拉尔和那个自作聪明的半身人。”法师说道,他索性将整个身体转过来面向这个愤怒的沙弥扬战士。夏仲看上去依然是冷淡并且不耐烦的,不过仔细看的话——“而你也明白这一点。”七叶法师与星塔的幼星毫不客气地说道:“也许你只是愤怒于是他们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干了这事儿。”
贝纳德的脸色变得苍白,然后慢慢燃烧起来——从前额直到脖子,全都变成艳丽的红色,“大人,”她忍不住争辩道:“不论是谁,”她勉强没让血色蔓延到身体的更深处,“我对这件事都不会有更多的看法——他们的确在引诱一群沙弥扬人永久地离开森林,”她烦躁极了,甚至低声咆哮起来,“是永久!让一群沙弥扬人永久离开森林,离开星见!”
“没什么不好。”法师冷淡地说道——这是贝纳德与他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总会有人离开,也会有人回来——当然,也有人选择永远不回来,永远不离开。”他的声音就像为愤怒的沙弥扬人当头浇上一桶冰凉的水,“这并不是多奇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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