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运的学长里德·古·亚卡拉
回归纪五百六十年霜月二十九日”
回归纪五百六十年雪月一日。
正如年历上所显示的月份代称,仿佛是为了暗示四季女神欧德赫尔妮在这一天终于换上了不断飘荡雪花的长裙一般,细碎且不易发觉的结晶伴随着冷雨一道造访了阿肯特迪尔王国的首都,古老的熔岩之城。
也许多愁善感的少女和吟游诗人会为了这些难得的雪景而惊叹,而宫廷和贵族们也会兴致勃勃地为宴会和舞会的到来准备服装和美食,但对于城市中的平民和来自安卡斯大陆的旅人来说,前者为食物和取暖绞尽脑汁,后者则为不断下降的温度忧心忡忡。
“如果气温继续下降,我是说假设,”夏仲的脸上露出极少出现的烦躁,“我们就得被困在熔岩之城整整一个冬天,哪里也别想去。”
“我以为大人您甘之如饴。”将刚从厨房取来的木柴丢进壁炉,沙弥扬人拍拍外套上的灰尘站起来,“毕竟,这里有格尔多斯戈多,还有星空。”
“我的确为它着迷,”七叶法师恹恹地回答:“但如果有人像期待马迪亚山羊那样对你虎视眈眈则需另当别论。”夏仲对自己说,他当然知道原因,但绝不考虑自投罗网。
壁炉中的火焰在衰弱了几个卡尔之后再度熊熊燃烧起来。房间里的温度终于在下降到一个可怕的数字之前缓慢回升。“父神在上,我以为我已经冻僵了。”夏仲将手从厚重的羊毛毯子中伸出,接过侍从递给他的一杯热茶,“谢谢。”他咕哝了一声。
“比起西萨迪斯,这儿的冬天实在温柔极了,但您看上去比那时候可凄惨太多。”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脸色青白的夏仲,贝纳德摇摇头,“大人,就算法师身体都不怎么强壮,但您也绝对是其中最‘出色’的那一个。”她将某个词咬得很重。
“我对这种荣誉毫无兴趣。”热茶终于舒缓了体内简直要凝固血液的寒潮,脸上出现了几丝血色,法师板着脸回答:“哪怕是西萨迪斯的墙起码也比这里厚上半安卡尺,更别说壁炉和屋顶,”他朝那个只有北大陆同类一半大的壁炉投去嫌弃的一瞥,“更何况我将所有的毛皮斗篷都留在了吉拉斯。”
贝纳德耸耸肩,“这可实在太不幸了。”她将铜水壶重新吊上火焰上方的吊钩,“那您打算在这里过冬吗?”
“过冬?不不不。”再度咽下一口茶水,法师舒服地叹了口气,“留在这个阴冷的石头城堡?不,我从没真没打算过。事实上,”他打了个响指,哪怕是沙弥扬人也能在立刻敏锐地发现房间的温度有了不正常的快速上升——显然法师终于聚集到了足够的火元素让他能够施展一个微不足道的温暖咒,“我对固伦山脉有了非同寻常的兴趣。”
沙弥扬人脸上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呆滞。“噢,那真是很不错,很不错。”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但是,现在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们舒舒服服前往苏伦森林的季节。”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夏仲的神色,唯恐,或者说干脆就认为这不过是法师忽然心血来潮。
“不,我们当然要去。”夏仲将喝空的杯子随手丢开,粗陶的茶杯就这样漂浮在半空中直到回到托盘里。
“所有的书籍和羊皮卷都试图向人们证明苏伦森林的冬天是尤米扬中最温柔的——就冲着这个我也必须到那儿去,更何况……”法师的后半截话低落下来,变成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喃喃细语。
“抱歉,更何况?”
“不,没什么。”法师再度翻开之前因寒冷而被迫放弃的书本,“没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夏仲·安博先生。”在收到亚卡拉来信的第二个晚上,久未出现的莫提亚尔就像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那样自在而快乐地出现在七叶法师的识海内,他仍旧穿着那身不合时宜的衣服,坐在亚卡拉家的椅子上“它们看上去可真不坏”。
“莫提亚尔。”法师硬邦邦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变出同样的一把椅子,就连木纹和伤疤都一模一样。
“我在你的身上发现了熟悉的气息。”上一个时期的遗留物开口说道:“但并不是我的兄弟,我想大概是一些古老的卷轴或者书籍。”
“卷轴和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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