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缓慢地搅动加入糖和牛奶的茶水,她显然正考虑着什么并让她犹豫不决——这从女孩僵硬不自然的搅动方式可以得出结论。但显然她快拿定主意了。
沙弥扬人一直沉默,险些让人遗忘了她的存在。但这其中绝不包括安娜——原因很复杂并且女牧师并不乐意讨论。“作为另外一位女性,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意见。”女牧师直起腰,视而不见其他人惊讶甚至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脸冲着半身商人,嘴里却对贝纳德说着邀请的话。
“……谢谢。”在场每个人都看得出,沙弥扬人的感谢并不真诚——她自己显然也没有掩藏这一点。“现在的问题是,那个荷尔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牧师疲惫地说道,“我们按照约定到了神殿,但是原本应该出现的祭祀和掌殿牧师没有任何踪迹,倒相反,西格玛的狗崽子等着我们。”
“然后阿里被带走了?”这次问话的是亚卡拉。他看上去倒和另外一位法师完全不同——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出了羊皮卷,此刻脸色严肃地在上面写写画画。女牧师艰难地将喷火的视线从夏仲身上转移开。
“别这样,你还得指望他。亲爱的。你知道他无可救药。”
“对。按照传统,进入内殿时我们解下了武器——而西格玛人则足足有十个。”牧师显然解释了骁勇的荷尔人为什么如此轻易被捕,也解释了她自己毫发无损。
“事情发生得太快。”安娜苦笑,“我听到一个荷尔人说了一句‘不要送到城主府’之类的——他语速太快,而我的西格玛语,”说到这里牧师无奈的摊开手,“从来谈不上良好。”
“精准。”
包括牧师在内的其他人都选择没有听到这个词。
“应该被单独关押……”半身人眯着眼睛,他脸色郑重,“在裘德尔斯的地盘上。”
壁炉火烧得正旺,但牧师并没有在房间里寻找到木柴或者是其他的代替燃烧品——她认为很有可能是魔法火焰。处在法师公会的影响范围内,类似这样的戏法甚至不用借助法师本人的力量便能一直持续下去。
也许这能部分说明法术与法师如今的兴盛。
“并没有这样的地方。”牧师回答道,“我也如此认为,但在所有的地图上——包括公开或者不公开的,都没有标准这样的地方。”
“我并不认为黑狗们有兴趣将老窝标注在任何一份地图上——除了西格玛国王,大概没有人知道裘德尔斯在大陆上的据点。”已经换了一份羊皮卷的夏仲头也不抬地说,“没有一个秘密组织蠢到将自己的据点示于人前。”
“那你·说·在哪儿!”牧师以极其准确的通用语将每个词咬着后槽牙发出,安娜盯着毫无所觉的法师,哪怕是亚卡拉也不能偏袒说,女孩的愤怒是毫无理由的。
“虽然不在这里,但你们确实有另一个兼职盗贼的同伴。”夏仲继续说下去,顺便在羊皮卷上写下很长的一段文字。“法师并不是万能的——虽然你们看起来如此认为,但至少我们还未高明到那个地步。”
半身商人笑得有些尴尬,“您这样说可真是让我们……”他耸耸肩,意思是真心的赞美总好过而已的诋毁。
“那就去找努克吧。”沙弥扬人为夏仲总结道,“他的确不是盗贼,但游荡者比盗贼更靠得住。”
“他和巡游者在哪儿?”年长的法师转过头问牧师,而后者略带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阿里曾告诉他们在佣兵工会附近一个名叫铁锤的酒吧等我们回去,但现在……”她咬着下唇,“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我相信他们早就离开那儿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甚至让我连留下暗号的机会都没有。”
“哦·……”夏仲慢慢地点头,然后他说:“好吧,我知道了。”
法师苍白而瘦弱的手指——如同他本人。在空气中缓慢地写出几个金色的,除了另一位法师无人能识的符号,“以法则的名义。”他说道,“召唤你,库·谢尔·努克。”
亚卡拉的嘴角弯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做的?”他看上去对游荡者有一种莫名的同情,“可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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