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他算不上讨厌。”库在一棵大树后找到了发呆的牧师,游荡者不无担心的看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来耐心的说:“法师和牧师永远无法坐到一张餐桌上吃饭。”他摊摊手,“你为什么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看。”
“他太可怕了。难道你不觉得吗?”安娜犹豫了一下,库看得出她心里藏着某些看法,或者说秘密,但年轻人只是温和的劝告:“相信我,他并没有那样糟糕。”游荡者挠挠一头乱发,“法师总是一些骄傲的家伙不是么?”
“谢谢你的好意,库,我得说……”说到这里牧师焦躁的咬着手指甲,而游荡者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没什么。或者只是因为他实在像是一个萨贝尔人。”女孩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但眼底的阴翳却暴露了她的心情,“不谈这个了。库,任务结束后你会回到荒原上么?”牧师笑着问道,“或者回到安卡斯大陆?”
“谁知道呢?”游荡者耸耸肩,他以同样的笑容回答牧师:“对一个瑟吉欧人来说,哪里有金币,哪里就是故乡。”
“是吗?”年轻的牧师收回目光,忧伤的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那么我的故乡在哪?”
女孩想起诺姆得雅山上奥莱特花的清香,祭司长长的洁白下摆在草地上拖过,他们优雅的互致问候,赞美着父神的威名,在高高的神坛上向凡人宣扬神的慈悲。
“我是对的。”年轻的女孩咬破了下唇,眼神渐渐坚毅起来。
次日的气氛不见轻松。牧师并不像往常那样和法师走在一起,她驱动角马,和探路的巡游者并肩,而两位法师学徒拉起兜帽,只能看见嘴角一抹深刻的微笑。他们并不说话,偶尔用复杂晦涩的手势交流,黑色长袍上赫然流转着防护法术五彩的颜色,光芒闪耀。荷尔人阿里不悦的抿了抿嘴角,却依然理智的保持着沉默。
很显然奥玛斯学徒们对佣兵们失去了信心。法师总是多疑且自负,通常只给你一个让他们信赖的机会,风狼佣兵团几乎快要将这机会抓到手里,却因为牧师救世主式的悲天悯人而让一切成了泡影。
实在糟透了。荷尔人战士摩挲着猎熊刀,感受着刀柄粗糙的质感,颇有些无奈的盘算着如何让两个开始不满的法师学徒收回对佣兵团的敌意。但父神在上,连他自己都对这想法感到荒唐。
“嘿,阿里。”巡游者打了个招呼,战士冲着同伴点点头,眉间紧锁,神色忧虑:“希拉,这事儿很糟糕。”
希拉轻轻笑起来。嘴角露出一个深刻的笑容。“阿里,没这么糟。”他宽慰着荷尔战士,慢慢说道:“法师们并不打算离我们而去。他们只是对神殿感到了厌烦。”
“或许。”阿里盘膝坐下来,拽了一根草棍咬着含混不清地说:“我感觉很不对。”
“你是指什么?”巡游者也跟着荷尔人坐下来,他的眼神清澈,望着漂浮在天空中的浮云出神:“我们的牧师?”
“……不。”犹豫了一会,阿里还是决定将困扰他不得安宁的烦恼与同伴分享,“是的。”战士点点头,“我觉得安娜很不对劲。还有我们的任务。”阿里的眼神渐渐尖锐起来,“部族用那东西与神殿达成协议,但神殿里的祭司们可不是西萨迪斯大陆荒原上的荷尔人。”
“红袍们总是想得到神更多的奖赏。”希拉嗤笑着哼了一声,“那些胖子,说实在的,我可不认为他们值得信赖。”他补充了一句,“甚至萨贝尔人都比他们可靠。”
“从现在开始,盯着卡列特。”阿里站起来,身上铠甲叶片叮当作响,他脸色冰冷,慢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们不能让这女孩做蠢事。”
巡游者仍坐着没动。“她是我们的同伴。”希拉盯着阿里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荷尔人,而她是教廷的牧师,一个觐见过教皇被誉为北地明珠前途无量的牧师!”阿里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希拉,毫不避讳地继续说道:“那东西关系着部族存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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