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笔横财 (2-1)

北风冷冷吹。

带着两百多匹良马，马背上盛装着大小包袱、木箱的商队，此时正驻扎在涿郡城外五十里处。

“苏东家，今年世道更乱了，我等这生意，是一年比一年不好做了，今儿做完幽州这一趟，张某下次就不来了。听说，豫州巨鹿那边，太平道反了，往后的日子，难咯。”

说话的人，是中山郡的大户豪商，名唤张世平，这人主要贩马，张世平口中的苏东家，唤作苏双，同样是中山人，做的是镔铁生意，两人结伴行商，已有十多年了。

苏双俯身捡起马背上巅落的一块镔铁，塞了回去，应道：

“张东家说得对，行商挣钱是重要，但小命只有一条，如今乱象初显，我等商贾之人，在他人眼里，无非是肥油的牛羊，待人宰割。况且，苏某的镔铁，张东家的良马，皆是用兵之物，唉！怀壁之罪啊。”

苏双越说越心寒，尤其是抬头一眼，望见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看其样子是奔向他俩的商队来了。

生意好做，福祸难料！

来人正是刘备和楚苏等人。

商队的人数不多，仅一百出头，但人人手持兵器，皆有些拳脚，而刘备这边，胜在人多。

四百多人被分成两部分，关羽和张飞各带一半，散在两侧，成犄角之势。

“在下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后人，师从大儒卢中郎将，敢问谁是主事的东家？备有要事相商，望上前出来一见。”

刘备温文尔雅，不仅是阶级碾压的士子，还是汉室宗亲，最致命的是刘备脸上挂着笑，极为有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世平和苏双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走到刘备面前，先施了一礼，异口同声说道：

“中山马商张世平（中山铁商苏双），见过刘将军。”

“不知刘将军有何要事？还请刘将军示下。”

张世平和苏双在外，向来以张世平马首是瞻，两人不知刘备等人的用意，张世平只好出言试探。

要是来抢的，除了官军，商队这些年还真没怕过，一般的山贼盗匪，可遇过不少。

“张东家，苏东家，言重了。两位东家，可曾听闻太平妖道起事造反，以黄巾反贼自居，率大军袭我幽州，离涿郡已不出数日矣。”

刘备极擅长收买人心，明明很馋两人的战马和物资，嘴上却拉起了家常，好像劳师动众，专门赶来，是来告诉张世平和苏双的，黄巾起事了，反贼就在你们身边。

“略有耳闻，多谢将军好心提醒，我等只是一介商贾，反贼之事，恐无能为力。待涿郡行商事了，自会尽早折返，但愿不受兵灾之苦。”

“将军，远道相告，我兄弟两人无以为报，此乃金银百两，还望将军笑纳。”

张世平只想做生意，打打杀杀的事，不想沾边，更不想投入刘备的门下，故而几句客套话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解开袋口的束绳，露出里面闪光的金银，毫不肉疼之意，双手递给了刘备。

不愧是豪商。

这一笔钱财，说送就送了。

可惜对面的是刘备，刘备不为所动，而是扭头望向旁边的楚苏。

楚苏好无语，刘备分明是想楚苏来当恶人，人家经商的，讲究和气生财，一出手就是金银百两，再说不够，有点不识好歹了。

然而，这一次，还真不是馋人家的钱财来的，而是战马、镔铁，当然了，钱粮也是多多益善。

楚苏捋了捋额上的散发，遮在脸庞，硬着头皮说道：

“两位东家，误会了，我等不是劫财来的。我家主公，身为汉室宗亲，今反贼作乱，有心讨逆，是特来向两位东家买镔铁、战马的，还望两位东家能割爱，卖与我等，以资军用。”

买是没钱买的，借又没刘备的脸皮借，楚苏只说买，谁给钱，楚苏就不管了。

张世平和苏双面面相觑，想不到来人的胃口这么大，钱财都打发不了，两人的脸色瞬间就严肃起来了，脑海里开始各种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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