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完成约定 (2-1)

宜宾，江县

“宇宇，你回来了？”看到儿子，苏妈缓慢的站起了身。踉跄走了两步，许是跪了太久，腿脚麻痹，短暂失去知觉，忽得向后一倒！

苏宇连忙扶住苏母，红肿的眼眶，依然穿着蓝色8号球衣，精神有些萎靡，眼神却死死的盯住前方的冰棺。

先把苏母扶着坐下，然后上前，静静的。没人说话，也没人打搅！

看了看，隔着冰棺摸了摸。

好熟悉的脸庞，只不过更削瘦了。

这，就是你走后的模样？还不错，比您当初估计的好看了不少！

跪坐在冰棺旁，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下来。

一滴，两滴…………

“宇宇，你以后想干嘛？”一个大约60来岁的老人，眼神锋利，轮廓分明，一头被岁月侵蚀的白发。不难看出年轻时，应该是个俊后生！

手里裹着烟草，熟练的捻了起来。

孩子大约10来岁，正是调皮捣蛋的阶段。把玩着自己喜爱的足球，练习着父亲传授的颠球小妙招！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70，71……85……97，98，99，100！”

喜形于色，跑到老人面前邀功：“外公，你看我成功了。你说的奖励呢？”

老人放下烟杆，把孩子抱在身上，拍了拍小孩脏兮兮的衣服，笑着询问：“你给外公说一下，你想要啥子？”

小孩儿学着大人，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颇为苦恼。

想要吃辣条，想要踢足球，想要……像电视上的那个黑皮肤男人一样，所有人都为他欢呼……我也想。这样外公他们是不是会为我骄傲？在也不会说我成绩不好了吧！

思考了一会儿，苏宇似乎是决定了什么：“外公，我想让你们也在电视上看我踢球！你们也给我加油，鼓掌，好威风。”

老人调笑道：“是不是喔，宇宇想踢球啊，要的，只要你想，外公砸锅卖铁也给你把路铺平啰。”豪气把手一挥，布满老茧的大手在小孩白皙，稚嫩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孩子还在开心，似乎自己已经得到了奖励。但他不知道，在往后的几年，老人重操旧业，拾起了自己的木匠活。

不知忙了多少个秋冬，在苏宇14岁的时候力排众议：“去，就去欧洲，我的外孙咋能只呆在这山咔咔，鸡窝窝里面？钱不够我给你补，哪个敢反对我锤他。”

撂下一句狠话跟10万块钱，佝偻着，向车站方向走去。晚了就没车了，上车后，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袋，屋头的泡笋子我咋搞忘了给宇宇带点了。

“人真的老了，这记性都不好了。”

就这样，在外公的贴补下，苏宇在切尔西青训度过了五年。

心怀梦想的五年，他的笑是别人的悲，别人的汗水换来的。

前几个月回国的时候，苏宇回老家过一次。那时外公去云省祭拜老朋友，苏宇还笑着给父母说道：“外公身子骨挺硬朗安，跑这么远！”

没多想，反正过年还要回来，这段时间多训练。没多久英超，欧冠又要开赛了，充满野心和朝气！

那，或许是外公最后一次去祭拜老朋友了吧。五年了，他看到我上电视了吗？这么多人给我欢呼，我做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见我最后一面。等等我……好不公平，你隔着屏幕能见到活跃的我，我隔着这个玻璃只能看着安详的你。

点香，烧纸钱，周围不停的有人上来祭拜。还有道士在唱诵着经文，“祈愿”老人一路安宁！

头七，入土！

“妈，没事，让我来抬棺。这最后一路，我想亲自送送外公”话毕，苏宇抬着黑漆漆的木棺一角，稳了稳抬棺的木桩。

别嫌颠簸外公，你自己选择的“家”。小时候你送我出国，送我回家，今天，我也送送你。

长大了，该我了。还有很多话说没说，有些事没法做。听大舅说你把我的比赛视频反复观看，舅妈说你很高兴，逢人就炫耀自己大外孙。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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