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抉与择 (2-1)

时间稍微往回调些，就在嬴轩还未到达大梁城时，某个远离世俗的山谷庭院内，也在发生一场师徒间的谈话。

一位年迈的老者，头发皆已花白，白眉白须，但却精神抖擞，站的挺拔，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道袍，道袍背后，有一个偌大的黑色‘鬼’字。

老者的身后，有两位青年正盘膝而坐，左边青年一袭白衣兼半肩蓝色披风，干净利落的短发梳在脑后。

右边青年一袭黑金兜帽猎衣，却比较诡异的头发全白，但并不是老态的白，而是一种青涩的白，二人仅仅盘坐不动，就有剑意在中间横生。

可见两位青年虽然年纪轻轻，但剑术已经臻至极高水平。

二人目不转睛的注视老者的背影，似乎是对老者背后那个‘鬼’字的向往，又似乎是在认真聆听老者的教诲。

“这一次出给你们的考题，需要你们往大梁跑一趟。这次的考题，涉及到我们的最高要义。”

“我鬼谷绝学的最高要义，只有两个字——抉与择。”

鬼谷，亦被人称之为纵横家，是诸子百家中最为特殊的一家，相传该门派每一代只有一人，那就是鬼谷子。

而每一任鬼谷子晚年，都会收下两位徒弟，将合纵道与连横道分别传下，让两位弟子进行生死竞争。

而最终活下来的弟子，才是真正的强者，才是下一任鬼谷的鬼谷子。

虽然只有一人，但是每一代的鬼谷子却都会影响天下大势，举手投局间就会间接导致一国兴衰，极其恐怖。

甚至被战国时期的人们公认为，鬼谷子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而老者正是这一任的鬼谷子，两位青年，正是他收下的徒弟。

听到鬼谷子的讲述，黑衣青年眼里眸光闪烁，对抉与择拥有自己的看法：“有趣，抉与择？先决断出价值的高下，尔后再进行选择。”

身边白衣青年却是持否定意见：“我认为应该先做出选择，再做出决断。天下间这么多事情，不可能单单看价值，去做每一件事。”

鬼谷子终究没有回头观看两位弟子，只是点破他们的不同：“先抉后择是为利，先择后抉是为义。”

“然，这只是普遍的说法，在这浩浩红尘，繁华俗世当中，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具有其复杂性，不是单纯的对与错，善与恶可以决断的。”

“所以在这个复杂无比的大千世界当中，如何去抉与择，利与义又该是怎么样的先后轻重，这正是这一次我给你们的考题。”

“需要你们亲身走一趟。不过这一次，也算是你们正式出山，行走在外，不能堕了我鬼谷的威名。”

“而且你们平时训练时候用的木剑，也不适合现在的你们。或许未来你们会触摸到这个境界，但不是现在。”

“所以为师这里收藏有两把好剑，就赠与你们了。”

鬼谷子说完这一段话，径直离开了这个庭院，似乎根本不在意介绍、分配两把长剑，就很单纯的留给二位弟子，让他们自己选择。

而他离开后，露出了案几两把风格完全迥异的长剑。

一把长剑极为妖邪，第一眼看去就犹如要吞噬人血，一边是锋利的剑刃，另一面居然如同鲨鱼的利齿一般，有单独十七个突出来的小尖刃。

另一把倒是中正平和，水面波纹，好似用料铸造都极为精湛，但似乎隐隐被旁边的妖邪长剑压一头，好像不敌妖邪长剑那几近嗜血的凶威。

两把剑并排放，中正平和的那把剑气势已经先弱了一头。

两位青年也没有任何迟疑，前查看。

白衣青年对世名剑都很是了解，点破来历：“居然是鲨齿？来自有名的铸剑世家徐家，因为独特的鲨鱼齿形构造，被誉为名剑克星，可折断绞断其它长剑。”

“太过凶戾，不仅伤人，还容易伤到自身。”

黑衣青年眸中却是精光大作，似乎这把鲨齿天生就是为他打造的：“师哥，武器再凶戾，也还是需要看使用它的人。”

“斧头凶戾，暴徒用之杀戮劫掠，樵民用之伐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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