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中,一片青葱草地上,只有一间草屋,屋旁奇花闪灼,芳草如茵。
一张摇椅上,一男子闭目假寐,神态安然。
只见此人面相中年,头戴纶巾,一双剑眉,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
听到远处传来轻微脚步声,却仍然闭目不起,轻轻摇曳椅身,怡然自得。
“奴婢拜见先生!”
“明玉公主命奴婢特来拜访,献上一礼与先生。”
“此乃《红楼梦》作者、先生本家手书,原是典礼部敬献,公主特命转赠。”
“烦请先生收下!”
摇椅上假寐之人,正是在太学中隐世修行之张芷溪。
听闻来历和缘故后,当下有些疑惑,却还是睁开眼睛,起身接过一个精致木盒。
目送婢女款款离去,张芷溪将木盒打开,看到其中只有一张书纸。
将其展开,目光一扫,寥寥数十字映入眼帘。
一字一字默读,瞳孔渐渐放大,心脏犹如遭遇数次重击,一次胜过一次!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好词!好词啊!”
“何人所写?谁人能写?”
“这般好词,岂是凡人可写?”
张芷溪激动不已,感叹连连,旋即想起那婢女所述‘此乃《红楼梦》作者、先生本家手书’,心中更是既惊又疑!
“真的是他写的?此人有这般才华?怎会如此?”
张芷溪双目微眯,猛然意识到什么。
当下嘴巴微微一张一合,好似在述说什么,然而听不到声音,附近又全无人影。
不久后,远处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只见其脚不着地,健步如飞,手上捧着一沓厚厚书卷,身上冒着热汗,显然正全力赶路。
“拜、拜见、先、先生,您要的、《红楼梦》……”
此人之前突然耳中听到张芷溪聚音成线的传音术,本开心有效劳露脸之机,没成想刚火急火燎出现,话都没说完整,手上的书卷被夺过,眼前只是张芷溪不耐烦的摆手驱赶。
只好微微苦着脸,深深作揖,从哪来回哪去。
张芷溪坐回摇椅上,开始认真阅读手头二十万文字,很想知道这《红楼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看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淡,张芷溪却看得入迷,全然未觉。
远处走来一道人影,手中提着一方食盒,脚步轻盈,满脸和煦笑意。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此人一副好皮囊,加上满身气势,不由得让人为之侧目。
来到屋前,看到张芷溪正在看文,便自顾自将食盒放在旁边桌上,从中端出两个盘子,还饶有兴致说道:“恩师,这可是今儿个下午一品楼大师刚刚烘烤的龙须酥和桂花蜜,要不是我今日正好在那会友,恐怕都抢不到半块。”
“知道恩师平日最喜欢他家的糕点,这不厚着脸要了两份。”
“怕时间一久耽搁口味,这才赶忙送来,恩师快些尝尝……”
见张芷溪没有回应,双目一直牢牢锁定在手中书稿上,此人心中好奇,便凑近扫了一眼,很快眼底闪现一抹异色,旋即脑海快速转动,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不足半个时辰后,张芷溪终于将手中书页悉数看完,长长吐出口浊气,眼神竟有些空空荡荡。
几息后转头看向身旁男子,只见其低着头不语,便冷淡问道:“承铭,这《红楼梦》,你可读过?”
“回恩师,未曾详读,内容粗鄙,有辱……”
话未说完,看到张芷溪如刀割般的目光,顿时不敢再吐出一字。
称呼张芷溪恩师之人,名为谢承铭,在大顺国名声极大,在如今的上京城也混得风生水起,张愚对此人也颇有印象,两人算有些交集。
去年恩科,张愚落榜,成了名落孙山遭人白眼需要另寻生计的穷酸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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