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斜倚在冰冷的山石上,好半天才恢复了一些,要不是其身上撑起的银色护盾,他方才一早就毙在薛秀宁的巨剑之下了。
艰难地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将袍袖拭去嘴角的血渍,他拖着重伤的身子,往云瑶这边挪了过来。
“等有机会,我再来找此人索命……”小丫头似是一直在念叨着此事,神情恍恍惚惚的,根本就没顾得上徐宁这边的情况。
及至徐宁近前而来,将一只嶙峋的鬼爪拍在她的肩膀上,小丫头才“哇”得一声,伏在他那瘦削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徐宁轻声安慰着,一任小丫头地恸哭牵动了其方才的伤势,让其嘴角复又沁出了血来。
良久,云瑶终于发泄完了情绪,这才将一块锦帕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向着徐宁开口问道:“小老头,我小姨前面提到的,后面再过来找你索命之事,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你确定此人是薛秀宁前辈?于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具残魂傀儡罢了。”徐宁另外为小丫头递上了一块锦帕,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小丫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道。
“看来……你也猜到了一些真相。”
“老道我前面不是连夜往薛府报备了薛秀宁前辈之事吗?”
“薛大家主彼时为了查明真相,也在我身上使用了一张‘问心符’。”
“方才的话,许是觉得一张符纸并不怎么把握,这又另外过来试探我啦。”
“对于此事,老道我虽然能理解,但是却并不敢苟同,现在人在屋檐下也就罢了,等我一飞冲天的时候,你舅父那里……”
徐宁话未说完,只是将一双浑黄的眸子,定定地打量着身旁的少女。
“我舅父那里一定得给你个说法对吧?我支持此事。”
“但是按照咱修仙界的惯例,你后面想要扬眉吐气的话,首先要在修为境界上有所突破,否则,一切都是个笑话。”
“不过,你也别灰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很看好你的。”
小丫头拍了拍徐宁的肩膀,脸上依稀现出了几分坚定之色。
“唉,道阻且长啊,不过,我会努力的。”
“说说方才的那道鬼影吧,我所料不差的话,此是将薛秀宁前辈的一缕分魂跟‘病符煞气’糅杂到一处,所凝成的一具残魂傀儡。”
“那病符煞气作为四大飞星煞气之一,自是极为难得,薛前辈本身又是筑基高手,所以那具残魂傀儡的战力,不下于一个寻常的筑基修士。”
“老道我方才之所以能在对方手底下躲过一劫,全凭一个‘拖’字诀。”
“将自己龟缩在一层又一层的护盾当中,以守代攻,单等对方的病符煞气消耗殆尽,咱这里也就熬出了头来。”
“不过,个中凶险,说出来也只有自己知道。”
“我这里要不是神识较一般炼气修士强大一些,体内的法力也比较精纯,又有三种不同的丹药在轮番恢复着状态,那么后果却是不敢想象的。”
“更为重要的一点,今番的比斗乃是发生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但凡在月朗星稀的深夜里遭遇上这具残魂傀儡,那么对方的病符煞气被星辉所加持,我势必要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念及方才一战的凶险,徐宁的脸上、眼底尽是后怕的表情。
“这……我回去一趟,往舅父那里为你讨还公道,至少能替你洗刷冤屈,也好解除悬在头上的这口利剑。”小丫头也是个痛快人,略一分析当前的形势,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可,薛大家主眼下只是见疑于我,尚且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似这般偶尔为之的试探之举,我尚且还能扛得住。”
“倘若果真惹恼了你舅父他老人家,那么他以筑基散人的手段亲自向我出手的话,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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