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显然没有多想,有些得意的从怀中取出誓书:“父亲,这是大兄的誓书。”
言下之意便是,你看我最终还不是将织田信广降服了,这下总该不应质疑我的决定了吧。
却没料到,织田信秀竟一把夺过誓书,直接撕了个稀巴烂:“吉法师,你怎么这么天真?誓书这种东西,我要是想,一天之内可以写个百八十份,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你却拿着像个宝,你是读书读傻了吗?”
织田信秀无疑是看的很透彻,忠心耿耿之人,有没有誓书都不妨碍其忠诚。暗怀异志之人,千万份誓书,也只不过是多了些擦屁股的纸。
原本他还以为织田信长已经是名基本合格的接班人,可今日之事,却让他生起了无限担忧,吉法师还是太过年轻,将来免不了要吃大亏的呀。
这一刻,他只觉脖子疼的更加厉害。
织田信长却很不服气:“父亲之言确实没错,一切尽皆看人,可我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不怪织田信长轻信织田信广,实在是织田信广这段时间的表演太过成功,已完全将他麻痹了。
见他还在维护织田信广,织田信秀再也难忍心中怒火:“上了恶当,尚不自知,你简直无药可救了。早知如此,这个家业就该传给信行,也比传给你这傻子、笨蛋,将来被织田信广篡夺强!”
可织田信秀不知道,这话却触及到了织田信长的逆鳞,他最是听不得,从父母口中说出自己不如织田信行的话。
有过兄弟姊妹的人都清楚,外人怎么说都可以,可一旦从父母口中说出这种话,无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很容易产生被父母遗弃的自卑感。
加上土田御前本来就偏爱织田信行,这时再由织田信秀这么一说,织田信长只觉无比受伤,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早就知道你想换人了,行,你换吧,正好趁了你和母亲的心意!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坐稳这个位置。”
既是抱怨,又是威胁。
没料到他会如此看待自己,本就因为前日之事觉得对不起织田信行,见他当着自己的面都敢口出狂言,自己要是走了织田信行哪里还有命在?
织田信秀可以允许自己杀死织田信行,或许也能容忍织田信长暗杀织田信行,但唯独不能接受织田信长如此堂而皇之的,当着他的面谈论此事!这会让他极度不安!
并不是他伪善,而是他的内心无比复杂。
作为统治者,出于家族利益考虑,内心无比清楚,无疑织田信行死了才最好。
可作为一个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有几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之间,手足相残,这也是当日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织田信行的原因。
这便是织田信秀内心的无奈。
不处在他的位置,很难感同身受。
织田信秀暴怒:“好,好!你果然长本事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准备对信行怎么样?”
如此一来,自然是越发刺激了织田信长:“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用他的头盖骨当酒杯!作为祭器供奉在素盏鸣尊神社!”
织田信长这话虽然是激愤之言,却也暴露出了他内心暗藏的凶残心性。
织田信秀如何还能忍得住,当即操起镇纸,朝他砸了过去,将来不及躲闪的织田信长砸的头破血流。
织田信长越发受伤了,冷冷地盯着织田信秀。
“这是第二次了!”
语气冰冷,犹如一头受伤的孤狼,让织田信秀都为之心颤。
“是又怎样?”织田信秀自有他的倔强,也无比强硬。
织田信长却突然展颜一笑:“很好,我记下了!”
可语气中的森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头也不回,直接走出了房间。
看着织田信长的背影,织田信秀内心一片凄凉,做了这么多,倒头来却落到如今这般田地,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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