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人又伤心,又惊惧,她不知道孩子的行为,会不会触怒眼前的大人物。
想起自己的童年,织田信广有些心酸,这个孩子只怕将来要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蹲了下来,抚摸着幼童的小脑袋:“对不起,叔叔对不起你们,没能把你父亲带回来。”
一位公子竟然向一位稚童道歉,周围的人都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女人见状,赶紧将孩子扯回身边,一边用手捂住孩子的嘴巴,一边诚惶诚恐:“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您可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本来就是自己对不起他们一家,如今反倒是对方在道歉,织田信广不忍再看,于是又郑重地道了句歉后,这才离开。
却没发现,远处山岗上有位士卒模样的人一直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着这边。
晚上,女人因为守灵熬了太多天,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隐约间她听到儿子在叫父亲,还以为是孩子太过想念父亲,迷迷糊糊地安慰道:“啊吉,你父亲去了极乐世界,他一定会在那边看着你的,别难过。”
岂料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惠子,惠子。”
女人一激灵:“当家的?”
定睛一看,果然是哪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你没死?”女人又是激动,又是后怕。
“嘘!小声点!”男人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感受到那熟悉的体温,女人再也没能忍住,眼泪啪啪直落:“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先别说这些,我问你,信广公子来咱们家做什么?”
“信广公子?”女人只知道他是个大人物,但并不知道织田信广是谁。
“就是白天的那名武士。”
“你说他呀,他可真是个大好人,白天是来送抚恤金的。”
“抚恤金?咱们家也有?”男人一愣。
“嗯。”
“给了多少?”
“不知道。”白天女人忙东忙西的,压根没时间管这个。
“你放哪里了?”
“就箱子底下。”
男人打开包袱一看,不由十分吃惊,不是织田信广给的太少,而是实在太多了。里面竟然足足有一贯钱,一时间男人神情开始变得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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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小姓山口康教来报:““主公,门外有一男子求见。”。
“是谁?”
“他说他叫波太郎,是古里乡的村民,说是有要事禀告。”
“把人带进来吧,记得客气点。”织田信广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小民波太郎,拜见公子。”波太郎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或许是因为紧张吧。
“你见我有什么事?”织田信广看出了他的情况,语气十分温和地问道。
波太郎这才稍有缓解,不过却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呈现出一副挣扎的模样。
见他情况有异,织田信广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催促。
等了许久,波太郎才下定了决心,长跪在地:“小人有罪,请公子责罚。”
原来,这个波太郎就是织田信广误以为阵亡的足轻,当日大战之时,波太郎因为突然肚子疼,便找了个机会溜到树林里去解手,然后便与部队失散了。怕被当做逃兵,他一直不敢回家,只敢躲在暗处偷偷观望。
那日织田信广上门,还以为是要追究自己临阵脱逃的责任。后来跟自家婆娘确认之后,才知道织田信广误以为他阵亡了。丰厚的抚恤金让他羞愧难当,有心归还,可又担心会被追责,所以这几日委实寝食难安。
波太郎是个老实人,实在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这才前来自首并归还抚恤金。
一听只是因为这个,织田信广便没当回事,没有接他手上的铜钱,反而宽慰道:“人活着就好,抚恤金就不用还了,都是我治下的子民,我自然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这些钱就当我送给你家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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