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政秀不由目瞪口呆,他想到的还仅仅只是与斋藤家结盟,馆主大人怎么就提到结亲了?
见他久久没有行动,织田信秀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确实。”平手政秀老实的回答道。
“你是觉得斋藤家不可能接受?”织田信秀似笑非笑。
平手政秀点了点头。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但仔细一想,也不是不行。”
“馆主,此话怎讲?”
“斋藤道三,世之枭雄也!他能从小小的卖油郎,走到这一国之主的位置,说实话,我是很钦佩的。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国人不服!所以他才会四处出击,一方面是消耗国内的反对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向他人展示自己的文治武功。但如此一来,钱粮人口消耗极大,美浓极易空虚,以此人的智慧,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所以,如果能有机会安定下来,让他腾出手来整顿领国,他不是不可能接受。
另外,本家与斋藤家相争数年,互有胜负,他一定已经意识到了本家对他而言是个难啃的骨头,如果再与本家相争,可能适得其反。
再则,我那不省心的儿子不是被人号称尾张大马鹿吗,如果今后有他斋藤家的血脉融入本家,为他的子孙提供名正言顺介入本家事务的机会,以他的自负,你觉得他不会心动吗?”
馆主大人的智慧果真常人难以企及,这些平手政秀以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同时又有一些尴尬,自己教授的学生,被人称为大马鹿,很难让人泰然处之。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另外假如我们再让人演一出戏,只要做到位了,他一定会吞下这个鱼饵的。”
“什么戏?”
“不可说,不可说。”织田信秀笑着摇了摇头,让平手政秀本能的觉得不寒而栗。
见此,平手政秀正准备告退,织田信秀却又开口了:“你去安排一场宴会,将织田本家所有的年轻子嗣全部找来,就说我要对他们进行考核,只要让我满意,便能成为安详城的城主。”
“此言当真?”平手政秀一愣,心中多少有些猜想,或许这戏就应在这里了。
“我信秀何时说过虚言。”
“是。”平手政秀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包括信广公子吗?”
一开始织田信秀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对于这个儿子,他基本上都已经遗忘了。可想到自己的谋划,却还是点了点头:“也叫上他。”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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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渡城的乡下,两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田里劳作,天气虽然十分炎热,但二人却毫不在意。
“三七丸,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公子,怎么就和我一样做这些呢?要是你能像个真正的公子该多好,我就能跟着你沾沾光了。”说话的是那个魁梧的年轻人,一身腱子肉看起来相当可观。
听到这话,旁边那名秀气许多的年轻人翻了个白眼:“与右,你这话都说了八百年了,你烦不烦。”这人有些男生女相,面容白皙,即便长年日晒,却还是无比清秀,但却丝毫不娘,可能是基因的问题吧。
他就是织田三七丸—织田信广,正是那个被织田信秀放弃了的织田庶子。而一旁的年轻人则被称为下方贞清,是织田信广的养父下方清兵卫的儿子。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一起劳作,感情甚笃。
“本来就是嘛!要是你能像吉法师公子一样有个封地,我们还要做这些!”下方贞清素来不爱劳作,因此自父亲死后便有诸多抱怨。
“我也想啊,可惜馆主大人估计忘了有我这个人了吧。”织田信广心中有些黯淡,他其实也有不甘,为什么同为织田家的子嗣,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起来,他是见过织田信长的,那时候他带着一群小姓纵马乡里,让他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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